“那我现在就去?”
“他真是侯厅长的女婿?”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轻飘飘说出这句话,却如一颗炸弹一般,吓得白远志一哆嗦。
“不着急,年前能搞定就行……”吕主任见他面色和缓了一些,趁机劝了两句,“孩子,按理说我和你爸都是平辈论交,有些话我想叮嘱叮嘱你,农村不比城里,在城里到处都是你家的亲戚朋友,出了事有人帮你担着,但是这边……”
“得了吧你,自个儿子啥样心里没点数么?”白桂洲烦躁转过身去,朴美娟不干了,扳着他的肩膀给拧过来,“你啥意思,你是埋怨我没给你养活出好儿子呗?我就知道你个老东西看我人老珠黄了,不好看了就嫌弃我了,想把我们娘俩踹了娶个小的……撇嘴啥意思?”
“我就说那帮农村人没一个好东西,咱大儿多聪明乖巧,又文明又有礼貌,他们怎么就忍心戏弄?一个个的,太不是东西了!”
“你这个女人啊,就是胡搅蛮缠,无理搅三分,我啥时候说嫌弃你了?”白桂洲一脸无奈。
白远志使劲一拨楞脑袋,虽说他是政治老师,但知识面匮乏得可怜!
“杜尔基,就是藏语《金刚经》的意思,你想想这边的民风都彪悍到要用《金刚经》来镇住,得有多吓人?我还跟你说,解放前这边土匪胡子多如牛毛,什么二龙山二虎山三江好滚地龙……有名的大绺子一十八个,没名的小胡子遍地都是,你敢在这地方立棍耍横,还真就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斤两!”
吕主任故意停顿一下,“杜尔基这仨字是啥意思,你知道不?”
“叔……叔我记住了,那我,我回去找生产资料公司的杨叔叔,问问水泥的事?”
“生产资料公司有认识的人没?”
就像腾叔那样!
耍我?
晚上白桂洲躺在被窝里,想起刚才的虚惊一场,仍是愤懑难平!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这货就坐上大客车,再次回到杜尔基公社,携带满腔怒气回归的白大少一脚踹开吕主任的房门,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吕主任,昨天那事,我爸说了,是你们在蒙我,红星农场的电话怎么能打到省厅去!”
白远志着实被吓到了,感觉后脑勺冒凉风,似乎随时都会有人握着匕首悄悄摸过来,抹了他的脖子,再给他来个三刀六洞!
“行行行是我的错行了吧,咱儿子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明天抓紧跟老冯说一声,让他老老实实在县中学教课得了,别再去让人当猴耍,丢我的脸!”
想起今天的事,他顿时怒火上窜!
这女人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