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池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眼里隐隐多了份尊重，却也没多说什么，淡道：“你自裁吧。”

已预料到自己的必然结局，原野心绪很平静，没露出一分令自己难堪的恐惧，更没求饶，只是诧异地笑了声：“不像问成洲那样问我点什么么？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谢池皱眉道：“多此一举。”

他不干白费力气的事，原野不是成洲，从原野的嘴里挖不出他想要的东西，他就算全知道，也半个字都不会说。

原野愣了愣，反应过来笑意极浓：“谢谢你对我的肯定。”

谢池不语。

原野沉默了会儿，看着他，由衷感叹道：“如果你是一只乖巧听话的‘宠物’，我们一定是关系紧密的朋友和搭档。”

他脸上隐隐有惋惜遗憾之色。

谢池冷道：“没有如果。”

原野对他强硬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谢池的确是这样的人，一旦选择了一条路，任何东西都不可能动摇他半分，和他一样。

所以他欣赏他。

可惜他是对手，他们间有不可化解的矛盾。

原野扫了眼谢池身后不远处的鬼星阑：“他你准备怎么处理？我可不认为你待会儿会下来陪我。”

他现在才算真正了解谢池。

谢池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所以他敢养鬼星阑，就肯定有解决他的办法。

而他还没想透，无形中又透露了差距。

“与你无关。”谢池却说。

原野默了两秒，笑了笑，自嘲道：“也是。”

活人才该有探究的欲望，他将死，有这些，对他是折磨。

谢池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态度如一。

原野很清楚，自己现身的那刻起，不是谢池死，就是他亡，眼下只不过是他输了的必然结果。

“我不是走狗，我只是……为了个误入歧途的朋友。”原野最后叹了声，轻摇摇头，似乎觉得自己这最后的剖白又矫情又没意思，不像他一贯以来的作风。

他一点点倒了下去。

……

[呜呜呜呜俞尧]

[我走了呜呜呜，我不看了]

[呜呜呜我房子整个不见了]

[我两个都要呜呜呜，我没有立场，我爱池池，我也要尧尧，为什么一定要死一个呜呜呜]

[新星杀一线？？还是巅峰一线……我靠，梦幻]

……

谢池怔了怔。

他原以为原野是pet二代三代，机械而泯灭情感地执行组织的要求，可他分明有几乎完整的情感，再加上他说的最后一句，原野分明是一代，和自己一样的一代，有独立的思想。

他似乎心底知道对错，甚至可能……不赞同pet的某些作为，但为了那个所谓的朋友，严格地去执行组织的任务——长期潜伏、清理有异心的pet、对他下手。

那个朋友……

谢池觉得他离pet真相更近了一步。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pet跟那个靠发明人工子宫和基因技术的科学家连世有关。

……

鬼原野和鬼星阑那边打斗声渐渐消匿，最后复归平息。胜负已分，鬼星阑杀了鬼原野。

一切尘埃落定。

一直置身事外的鬼谢扬看着站着的鬼星阑和已回到身体的谢池，血红色的眼里恐惧在加深、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