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躲避,不想多看。

太残忍了。

就连这么小的孩子也逃脱不过毒手。

饶是他这个自幼经历生死、心肠冷硬的人,也难以接受。

他止住心中那个不敢深想的念头。

苏晚晚俯下身,对焦黑的尸首从头顶摸起,一寸寸地抚摸着。

像是爱抚,却又像是在确定什么。

这让陆行简更加证实了心中的猜测。

她对这个庶出弟弟太关心过度了。

比对她父亲还要关心。

她那么爱干净整洁的一个人,居然丝毫不忌讳和嫌弃。

她的手轻轻摸过尸首的头骨每一寸。

身体陡然松懈下来。

紧接着,她又去摸躯干,胳膊,大腿,连手指和牙齿都不放过。

她的手摸过那烧焦的小拇指,身子猛震,脸色更加慌乱,急切地又重新回去看。

陆行简扶稳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那只小拇指指微微弯曲。

陆行简脑海中有什么一划而过。

他却没有抓住。

或者,压根不想抓住。

太残忍了。

窸窸窣窣。

夜深的时候,苏晚晚终于停下来。

“叫个仵作验一验?”

陆行简看着满手乌黑、低头垂泪、虚弱得几乎站不住的她。

苏晚晚摇头:“不必。”

“好好葬了吧。”

几滴眼泪随着她的动作掉落在地上,洇成水渍。

好像滴到他心头。

烫得他分外刺痛。

陆行简没有坚持。

当天晚上,苏晚晚把他赶了出去,没让他留在卧室安歇。

陆行简在起居室的榻上辗转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