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以为谙谙只喜四路酒。”
“我是喜四路酒,不过今日这酒是堂内一位长辈所酿,每年这时节会送来两坛,我取了一壶来与你尝尝。”
“谙谙开始事事都惦念我了。”南宫轶执酒一饮而尽道,“北地的酒都浓郁,入腑灼热。”
顾谙笑道:“南人喝酒不是讲究浅尝辄止吗?你倒与众不同。”
南宫轶笑笑:“一人无事常自斟,没有情趣可讲,只好个一醉方休。”
“堂堂太子殿下有什么愁事要一醉方休?陪你的大有人在,为何要自斟?”
南宫轶抓住酒壶又给自己斟了一盅道:“难道谙谙没有愁事?”
“我和你不同,你是借酒浇愁,我初时喝酒是治病,我耐不得寒,喝烈酒可以暖身驱寒。”
“有人也对胜师说过这个方子,奈何胜师沾酒必醉,所以一到春日便居暖处,轻易不敢下山。”
“我和她都遭了刖汀的毒手,不过我病发在冬日,南地胜师在春日。”
听顾谙说起东盛,南宫轶终道:“东盛使者在路上了。唐不愠未阻半分。”
“唐不愠之心深似海,他知道自己现在不是报仇时机,东盛的强大也不是他能直接对抗的。”
“所以他先示好南杞,再结交北芷。”
顾谙笑道:“初时他并不看好你与唐不敏的婚事,但现在他很迫切你们俩人的婚姻,唐不敏做了太子妃,将来再做皇后,会成为他最好的助力。”
“这个道理很浅显,但我不认为他会成功。”南宫轶道。
顾谙又笑:“太子殿下,南杞朝政在严氏手中,所以你的认为不重要。”
南宫轶眼神一黯,没有再言语。
“我们需要理清一件事:东盛一支独大,大到欲吞并天下,他的第一阻力是砚城,砚城不破,他再强大也只能隔江望南北。东盛本不愿签订什么不战和约,所以东盛太子才会直捣城主府杀人逼迫唐不愠自立。这样唐不愠便不再是受几国保护的对象,而是争逐天下的对手。试想一下,一个人受人爱护时是什么样?被人群殴时又是什么样?”
南宫轶道:“唐不愠不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他知道,他也懂,他是最不愿发起战争的人,所以他才斡旋南、北两国,得到朝廷照会,得到某种保证。”
“哼,这等出尔反尔之徒,谁会真心保证他的安全?”
“此一时彼一时,南杞地处南陲还好说,砚城与北芷成倚背之势,即便北芷王廷再不愿意,也不得不站出来与唐不愠达成某种共识,以互惠之局抵挡东盛。”
“所以东盛此行是来破坏这种共识的。”
顾谙笑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