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师是想------”
“我在,由芝放不开手去做事。莫不如借这个机会让她历练历练。”
“是清儿连累胜师了。”皇后由衷道。
胜聪伸手去接外面的雨,雨水顺着她枯瘦的指缝间向下流,泛白的手指在雨中渐渐被浸成模糊色。
“当年我是一心要你继衣钵的,江衡却执意要你承院长之位,我们都没老太婆下手快,又狠,好好的一棵树苗,硬是绞成了一朵花。”
“也许这就是我的命!”皇后却是释然道。
春雨凉,胜聪收了手,随意甩了甩,道:“这次我若回不来,多帮帮由芝。”
胜聪话一出口,皇后泪便流了出来,紧紧拉着她的手,哭道:“我不!”
胜聪轻轻拭去她腮边的泪水,笑道:“都快三十岁的人,说不定明年就当祖母了,还哭鼻子,会被人笑话的。”
皇后任性地将头靠在胜聪肩上:“我舍不得您受苦。严家的事您别管了,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
“严家虽有些蛀虫,但大部分还是很用心做事做人的,你从现在开始剔除那些害群之马,事态也不会太糟。”
“我这么做了,您就乖乖回山?”
“傻孩子,家国之事哪里是你我三言两语就能决定改变的?我去流声刹,是想会一会顾谙。我想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刖汀的野心与残暴,已损了师门仙道,若这顾谙也是个叛道之人,天下危矣。那就趁早除了去。”
“胜师?”皇后惊道。
“‘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虽说这是韩昌黎描写暮春的诗,但道理却是相通的,花草树木为留春而争奇斗艳,人也是一样,为能留住心中想留的事物而努力着,我守了天女峰的秘密几十年,更为了要将这秘密传给天女,她却宁可殉情也不愿守着天女峰。可如果生命可以重来,我依然会坚持当初的选择。这是我的信念,我这一生,是为了天女峰活着,死,也要为捍卫天女派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