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是我相师堂每年一次的堂会,二师姐若有兴趣可以同行。”
“当真?”
“散散心,看看春景。相师堂今年堂会在京北举行,恰是七家中第三家操办。那家求了父亲,应了我一个利好,我喜欢那家的早春梨花,想配一份口脂。”
“口脂?”
谈起自己喜欢的口脂,顾谙显出少女活泼炫耀的表情:“二师姐你知道吗?我最拿手的就是调配口脂,我会采摘时令鲜花制作口脂,比如二月桃夭,三月蔷薇,七月木槿------我曾远赴大漠找寻一种冬青,也曾为一株布袋莲守在天女河三天三夜。”
“你寻这些花草只为做口脂?”
“不然做什么?”
“我以为你是那种但有闲暇时间便用来读书、修炼的人。”
“我这人极喜享受,怎么会受得了修行的苦?这一点我可比不上二师姐。”
“所以你选了我陪伴天女?”
“怎么会?我是知人善任,悧儿贪玩,古灵精怪,只有二师姐你的好脾气和好精力才能陪住她。”
“说实话咱们都不是一心向道的人,你确定还要把天女放在身边?”
“我虽心不向道但我心向法,会公正不阿。”
半晌,殷涤道:“天女峰不参政。这是门规。”
“从海一芊入宫始,这条门规便作废了。天女是什么?是全天下膜拜的神,神所到处,即永生。”
悧儿闻听顾谙所言,“扑哧”一乐道:“姐姐,我只是个孩子,我都不懂什么是神,怎么受天下膜拜?你别在这儿忽悠二师姐了,她一根筋,很容易相信你话的。”
“臭丫头,拆穿我很有意思吗?”顾谙白了悧儿一眼。
殷涤却已陷进顾谙话里,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
“神所到处,即永生?神所到处,即永生!”
顾谙将扇面轻轻执起,看上面鲜血淌过画就的梅,格外鲜艳刺目,那血顺着墨汁似有力透纸背之感,所以从悧儿的角度看去,只觉有挣扎的魂灵欲夺路而出,狰狞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