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叶立生密探咖啡馆 私房菜秘闻三人谋

痣殇 月半弯 4129 字 3个月前

很显然,在这家饭馆,知道何翠搭车这件事的,就是俏姑娘一人,必须尽快把她弄走。自己能问出来,警察更能问得出来。叶立生想着,随即给俏姑娘发信息,问她想不想做文员。

半个月前,他办公室的文员提出了辞职,她怀孕四个月了,因为没找到合适的,就一直拖着。先把俏姑娘挖过来再说,大不了临时培训培训。现在的年轻人多少懂些电脑,代理商的文员不需要多深的电脑知识,基础的就够。

很顺利,俏姑娘说她学过电脑,懂基本操作。那就更好了。叶立生问:“我的文员等着回家,提出辞职半个月了,您能这两天尽快过来吗?”

“不行呀,不提前打招呼,押金没了,一千块呢。”俏姑娘回复。

“押金我给您就是了,放心。来我这里,待遇肯定比您那高,文员是坐着,您那老站着,多受罪呀。”叶立生极力鼓动。

“您给我?……说话算话?”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下午,俏姑娘下班后,联系叶立生,说先到他办公室看看,看自己能不能胜任。

办事挺稳妥,是个聪明的姑娘。叶立生心想,自己匆忙中挖个墙角,说不定还是个好苗子呢。他把俏姑娘领到文员面前,做了交代,自己先去茶室喝茶。

半个钟后,文员把俏姑娘领到茶室,说,挺好,基本的都懂,跟着学几天实习一下就可以了。

叶立生请俏姑娘坐下,奉上一盅茶,和俏姑娘谈各种待遇,把俏姑娘说得满脸带笑。

谈毕,俏姑娘说明天来上班。她走后,叶立生琢磨,曼菲咖啡馆左右隔壁四家都没有在门口值班的服务员,而对面的几家,只有那家湘菜馆门口有咨客。

就像俏姑娘说的,她闲的时候才会看马路。其他各色人等,谁有闲心留意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至于车牌号码,那就更不会去留意了。如果被一个路人偶然间记住了,那是天意,非人力可为。

俏姑娘说,何翠和司机聊了一会儿,可能是熟人。这就很危险。会不会是他公司里的人呢?叶立生想到这儿,紧张起来。

晚上,他吩咐牛可杰明天去暗访八维广告公司,看有没有一辆银色的SUV车。

次日上午,牛可杰向叶立生汇报,八维广告公司确实有一辆银色SUV,是宝马X3,是运营部经理顾大勋的,并告知了车牌号码。

叶立生大喜,随即又不安起来。他有了不祥的预感。如果那天何翠搭的是顾大勋的车,必有隐患。警方一旦联系到顾大勋,何晓何翠姊妹俩必然落网。

他如果动用父亲的人脉,通过交警,完全可以查出那天是不是顾大勋载的何翠,但那样做反而暴露了,是下策。思来想去,顾大勋决定还是直接面对——直接找何翠。

他直接找何晓就得到了答案,直接找何翠不也一样吗?用尽痴心,总能换来信任。

考虑到保密性和自己目前与何翠的关系,叶立生没把何翠喊去饭馆。他趁何翠午休的时间,开车把何翠载到了一个僻静的公共停车区。

叶立生向何翠讲述了何晓跟他吐露的一切,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何翠的脸色随着叶立生的讲述不断变化着。诧异、愧疚、后悔、惊奇、惊慌,最后是着急:“那现在怎么办呢?我没跟姐姐说碰上顾大勋这件事,我想着是在咖啡馆门口碰到他的,无关紧要啊。我哪儿知道我姐干大事啊!”

“错不在你。”叶立生说,“你姐也没有错,她瞒着你是不想让你操心;利用你,是因为你们双胞胎的身份可以制造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遗憾的是,你那天如果不搭顾大勋的车,就几乎没风险。你不搭车,警方不会查顾大勋;你搭了,警方一查顾大勋,你们俩肯定露馅儿。顾大勋是唯一可以破解你们俩证据链的人。”

何翠的脸涨得通红,喃喃道:“这是天意吗?鬼知道他那天怎么突然出现在门口,简直是从天而降。这就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吗?”

“先别沮丧。”叶立生安慰道,“你先去上班吧,趁着警方还没调查到你姐头上,今晚咱三个碰个面,商量一下对策,尤其你们俩,要提前对好口,不能让警方问出破绽来。”

叶立生开车把何翠送到她公司后,一溜烟返回了。

他在茶室里一盅盅地喝着茶,大脑高速运转着。他这几天无心送货,都交给了工人。父母问他,他撒谎说身体不舒服。

他一向是个文艺的人,对法律没兴趣,逻辑思维也不好。但这段时间,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得到了高度开发,如果高中时读理科,说不定也不会差。这是爱的力量吗?

晚上,叶立生把何晓何翠姊妹俩带到郊区的一家私房菜馆的包间里。他提前叮嘱,姊妹俩不要穿一样的衣服,注意细节为好。

一坐下来,何晓就把自己应对警方盘问的说辞拿出来分享,然后把她给妹妹制定的说辞也分享了,叶立生和何翠加入讨论,最后确定没问题了,才定下方案。

“这些都是我下午刚想出来的,你跟我说了和妹妹的谈话以后,我立即想到,原来的不能用了。”何晓看着叶立生说。

“其实,”叶立生总结说,“你们俩的说辞不管多么缜密,都有一个必须排除的条件,那就是顾大勋能给你们保密。如果他告密,一切玩完。”

“翠翠,你在咖啡馆当替身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我利用的,你是无辜的。如果警察破了案,你没有罪。但是万一警察找到你,你帮我的话,就是包庇罪了,现在呢,你也是知情人了……我不想连累你,我去自首,你看咋样?”何晓看着妹妹问。

何翠明白,这是姐姐在试探自己。从小到大,姐姐没少搞恶作剧,常常是姐姐戏谑了她,她还蒙在鼓里。但姐姐这次的试探,她得小心回答。刹那间,她觉得坐在了火上。

上午顾大勋跟她密谈后,她的心里就一直在擂鼓。去年弄死史万辜的当时,她要打120,被姐姐阻止了,她无力反驳。事发后的一个月内,她心悸、失眠,食不甘味,夜不安寝,竟然在脖颈上生出一颗黑痣来。那颗痣,不就是对她的惩罚吗?

或许是出于害怕,或许是想了解法律避免做法盲,她喜欢上了看法律书。她渐渐明白了,她和姐姐当初属于防卫过当,如果当时报警,她俩罪不至死。但毁尸灭迹就是故意杀人了。只是在当时,姐姐的决定不能说不对。

而这次,姐姐被窦二虎霸占一年后才动手除掉他,明显是有预谋的故意杀人。

此刻,姐姐说去投案自首,她该怎么回答呢?她觉得她看的法律书全成了废纸,在这个冷酷的事实面前毫无意义。她无论如何说不出同意姐姐的话来,她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庸俗,和正直相距十万八千里。

可是,何翠细一想又稍稍释然了。从古至今,情与理的纠缠、道德与法律的较量,不知难倒了多少圣人贤士,我一个平民弱女子,有那么高尚吗?这不是演电影,是真实的生活。即便心里支持姐姐自首,嘴上也不能直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