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想让我祖父去西北。”萧希微眸子一沉,声音也跟着冷了几分,“你可知我祖父今年几庚?你竟连他也算进去了?”
倘若皇上一心想要捧楚砚之登基,那么,他是绝对不会让西北马市这个肥缺落入忠勇候府,到时候只怕祖父好不容易收回西北马市,自己却成了皇上下一个要对付的对象。
“微儿……”见萧希微变了脸色,楚惜之心里一慌,脸上再没有刚刚的得意和自负,慌忙伸手想去握住她的手,不想,却见她迅速的退后了两人步,“微儿,忠勇候是你的祖父,我怎么会让他出事。”
听了楚惜之的话,萧希微依旧冷着眸子盯着他不肯说话。
楚惜之一急,忙又朝萧希微跨近了几步,“微儿,你想,皇上原本就没想交西北的马市交到忠勇候手里,所以,西北战局只要稍稍一缓和,他势力会另外遣人去西北,你想,这个人会是谁?”
这次,萧希微的唇角终于动了动。
楚砚之。
前世,楚砚之也是奉旨去了西北的马市。
那时,郑国公府没有出事,而楚砚之身为慎贵妃的养子,又被归为太子一党,所以,他去西北马市表面上看只是应个卯,但实则却借着这层关系将西北摸了个透。后来太子接连出事,皇上联同楚惜之对太子一党极尽打压,太子最后没有法子,破釜沉舟意欲放手一博,不曾想却被楚惜之料得先机,后太子自绝于太子府。太子一死,太子余党没法,只得转而投靠四皇子楚砚之。楚砚这握到实权后没多久,便彻底将西北马市握在了自己手中。
这些事,其实她记得很清楚。
只是,她并没有将他和楚惜之近来这些动作联想起来。
“微儿,你想想,倘若楚砚之去了西北马市,你觉得慎贵妃会如何想?”见萧希微神色缓和了,楚惜之忙道。
所以,楚惜之刚刚故意提起楚惜之,故意在慎贵妃说那些话,真实的目的并不是让慎贵妃去找楚砚之出面去给郑国公求情,而是在她心里中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只要楚砚之一动身去西北,那么慎贵妃心里那颗怀疑的种子便会破土发芽,将来太子倒台,楚砚之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将太子余下势力收为己用,只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如果她的这些猜测全是真的,那么,从他自伤设计郑国公开始便已悄然布了一个大局,并将所有的人都设计了进去,这样的心思……
太可怕了。
萧希微清亮的眸子里冷意才刚消融,一丝惊恐又浮了上来。
这样的眼神让楚惜之更加慌乱,他慌忙伸手将萧希微揽到怀里,紧紧的抱着他,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的沙哑,道,“微儿,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鼻尖忽地被熟悉的龙涎香包围,耳畔楚惜之沉稳急促的心跳沉闷着敲打着她的胸口。
“惜之。”萧希微伸出手环抱住楚惜之的腰,缓缓的合上了眼睛。
一滴泪水悄无声息的顺着她的眼角掉了下去。
前世,她对这些一无所知,可是,直到刚刚她才发现,原来他们前面的路那么难走……
“微儿,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别放弃我好么?”楚惜之微微松开手,低垂着眸子深深望着萧希微的眼睛。
萧希微仰起头抿唇一笑,忽地踮起脚尖吻上了楚惜之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