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是极其凶猛的火力打击,冲在前面的岐兵拿着盾牌,挡得住正面,上面漏了,抬头拿盾遮住了头面,下半个身躯则暴露在了正前方。
岐兵持着盾牌上下防御不能支,许多被弓弩当场射翻在地,痛苦哀嚎着。
岐兵的弓弩兵努力在后方射箭支援,然而面对羊马墙和上方的城墙,他们的弓弩显得那般绵软无力。
不只岐兵损失惨重,那些未披甲没有任何防护的民夫扛着攻城器械,也是被禁军的弓弩重点关照到了。
民夫们伤亡更多,他们早已崩溃,哭叫着就往后奔逃,然而后方的岐兵心狠手辣,凡是遇到逃跑的民夫全部杀了,一时间竟杀了近百个民夫。
在前冲锋的岐军将领李彦韬用盾牌将头面护住,生扛着箭雨往前冲击,他的重甲之上遍插箭矢,其中有几根箭矢深深入肉。
李彦韬拿眼瞧着周围,只间他这个百人阵已经伤亡数十人,若非这些兵全都是精锐之卒,战力坚忍,怕是早早就溃逃了。
李彦韬不甘心就这么退去,若是退了士气就泄了,再往前攻怕是又要损耗人命,他当即下令,让后方压阵的部队上前支援。
后方大队的步卒和民夫们扛着攻城军械,浩浩荡荡向羊马墙冲锋而来。咸阳城城头和外围弓弩齐发,不断射杀了后续冲上来的岐兵。
这样一来,变相减轻了李彦韬这些先登精兵的压力,他们大跨步向前冲,终于抵近了羊马墙面前。
这上百大步的距离走的如此艰难无比,李彦韬和他的先登精兵们憋着满腔的怒火,他们冲锋时早就发现了,这羊马墙每隔几十步间便有五六步宽的豁口,这样的豁口足有七八个。
脚步极快的几个岐兵已经向着豁口处快速奔去,李彦韬见状心下一凛,果然那几个岐兵一脚便踩空了,他们一时不备跌入了早就挖设好的深沟之内,被陷阱刺穿了身体。
“阴险啊……”
李彦韬大声咒骂着,他果断叫目标投向了羊马墙之上,高声喝道:“爬墙,攻进墙内。”
岐兵们抵近了墙根前,他们弃了盾牌,口衔长刀,手脚并用着向上攀爬。羊马墙墙体都是黄土板筑而成,墙面即便粗糙但是高度是个问题,尤其对于这些披着甲胄动作不太便利的岐兵来说。
而墙后面的禁军自然不容岐兵从容爬墙,墙体中间的射击孔内同时有好几杆长枪对外伸出凶狠刺击。
不断有倒霉的岐兵被长枪刺中或城头上的冷箭射中,饶是如此,岐兵依旧悍不畏死爬墙,可是让他们绝望的是墙后同样有密集的长枪立在墙头刺击着。
岐兵刚刚爬上墙头立足还未稳,墙后的长枪就把他们捅落了下来。
战事开始激烈起来,后续跟上的支援岐兵也已经到达羊马墙外,一筹莫展的李彦韬看到队伍中的攻城军械,尤其是爬墙云梯和渡过护城河的长板,他眼前一亮。
李彦韬当即下令,将云梯和长板横放在羊马墙之间的多个豁口处,将这些军械垫在深沟陷阱之上,如此大军能够平缓度过豁口冲进羊马墙内。
不单如此,那些长板也可搭放在羊马墙墙头之上,如此士卒们踏步蹬墙容易多了。
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攻进羊马墙内,至于后续的攻打城墙用什么也顾不得许多了。
岐兵们依着李彦韬的军令将云梯和长板放下,他们大声呼喊着,汹涌着人潮就发起了全线的攻击。
一些的岐兵踏上长板,很是容易就爬上了城墙,他们迎着城头上的强弓硬弩,承受着伤亡一个个跳下了墙。
而有更多的岐兵对着羊马墙之间的多个豁口涌入,短短的五六步豁口一时间竟然拥挤了起来,岐兵们好像沙丁鱼罐头般密密涌入。
从城头望去,整个羊马墙防线出现了这样的奇怪景象,多个豁口处的岐军兵力分布呈现喇叭状,都是密密的人头,而在喇叭处也就是豁口处人头最密。
城西的城头之上,大唐金吾卫将军,京西招讨正使郑元规披甲按刀站立,眼神冰冷看着城下的战况,口中不带感情发着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