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令诲满面的污血,他凶性大发,对着周围的长枪丝毫不躲避,发了狂一般对着他前方的一禁兵劈砍出一刀。
那禁兵脖颈直接被砍下了半个,血水滋滋往外冒,与此同时长枪不约而同刺击到了王令诲的身体里,有的因为甲胄阻拦没有深入,有的则直接扎在了要害处。
王令诲嘶吼一声,他快速弯腰向后翻滚了一圈,紧接着非常凶悍地弹跳而去,对着袭击他的那几名刀兵挥砍而去。
长枪最怕用老,那名枪兵们想不到这敌将如此凶残,一个不小心就被近了身,王令诲一连劈杀了三人。
鲜血喷洒了王令诲全身成为了一个血人,他嘶吼大叫着,看着无比嗜血狂暴。
周围众禁兵们都被此敌将的勇武和似人非人的鬼样子给吓到了,竟无一人再敢上前,说到底他们还是战阵经验太少,哪里了看见过如此残酷的肉搏之战。
指挥作战的子将见状激励道:“夺得此将头颅者,功升一级,赏赐银钱!”
“大家一起上,活活围殴死他”
人群之中不知何人喊叫了一声,新军将士们齐齐呐喊着,刀枪高高举起,四面八方对着王令诲的身躯上劈砍而去。
王令诲死了,死的极为凄惨,听说整个身体都被砍成了一滩烂泥,就连首级也不成样子,闹了个谁也没有立功的结果。
跟随王令诲冲锋的这几十名骑兵无一例外,全部战死。
整个战事几乎走向了收尾的阶段,残余的邠兵只能向东西两侧逃跑,而禁兵们秉持着宜将剩勇追穷寇的气势,也是撒开了脚丫子追击。
这些年来他们真是受够了这些藩兵们的欺凌和屠杀,一直憋着窝囊气,今日风水轮流转,他们自然要好好出一出这口恶气。
在这其中最为卖力的是神策军,恶仗硬仗他们打不得,但是这种顺风仗他们最是得心应手,恢复了往日里欺负平头百姓的那般凶残模样。
白马杨大道就是邠军的坟场,溃逃的邠兵毫无战斗力,他们向西冲击禁军堵截的防线,结果留了满地的尸体。
向东更为凄惨,慌不择路之中许多邠兵直接掉入了深壕之中,后有追兵的情况下邠兵彻底失去了理智,明知前面有深壕他们也还跳了下去。
前面的人跳了下去一时爬不上来,后面的人继续跳,发展到了最后深壕之中满是拥挤着的人邠兵。
许多人被活活踩踏挤压而死,他们惊恐的脸上满是血青之色,这是胸腔被挤压碎裂窒息而死才出现的症状。
这条深壕成为了死亡之沟,因为内里填满了人,差不多都要与路面齐平。
南塬之上,郑元规看着眼前的大地,整个战场血流漂杵,尸横遍野,南北塬地上和大道上满是层层叠叠的尸体,有己方将士们,但更多是邠兵的。
这是我朝以来二十年间罕见的一场大胜,这场大胜犹如甘霖滋润着每一个人的心田。有了此战的胜利,我王师将士们的军心士气都会得到极大的提高,他们的敢战必胜之心会愈发强烈。
按照原先制定的计策,如果伏击之战能够胜利,接下来这一步则是主动寻求出击。
郑元规心情激荡之余也是想起了朝堂之内天子同他们商定的军略计策,他扬声喝令道:“传令全军,收拢邠军的旗号和衣甲,全军火速北上,向云阳镇进发。”
身侧的薛从渥满是疑问道:“老将军,儿郎们大战之后满是疲累,战场还未收拾,战死的将士和伤者还未妥善安置,这么着急开拔干什么?”
“而且云阳镇还有守兵,以我疲累之师去攻敌之守军,是否有些托大,太过于冒险了。”
郑元规抚须笑道:“孙子兵法有云,正者,兵之常道;奇者,兵之变道。现在我军大获全胜,正是士气正旺的时候,岂有不乘胜追击之理?”
“军容别忘了,邠军全军覆没,敌军主将王令诲身死,这时的云阳镇邠军群龙无首,正是我军取利的好时机,这一场胜利不解渴,我军需要更多的胜利……”</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