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越都医院。

苏叶子缓缓睁开眼睛，她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自己在泳池里面缓缓下沉，头顶的波光粼粼似乎遥不可及。

她捂着额头，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就像她人上浮了起来，但记忆的思绪还在泳池里不断坠落着。回忆离她越来越远...

这里是哪？

洁白的床单，悬挂的点滴，滴滴作响的心电图，空气中难以散去的消毒剂味道，还有一旁陪同的男孩。

这里是医院啊，自己似乎在这里住了很久。

“醒了？”

是一旁的男孩。

“......哥。”

苏叶子下意识地叫唤。

男孩点了点头，熟练地一只手拎着一个苹果，另一只手用水果刀削皮。

一卷卷果皮落到垃圾桶里面，不一会儿男孩就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女孩。

“我不想吃苹果了，我想吃梨。”

女孩皱了皱眉，但还是老实地接过果子捧在手里。

苏叶子有点想起来了，面前这个男孩是她亲哥，每周都会来这看望她，陪她聊聊天。

至于自己为什么在这，是得了什么病吧。

“梨的话，分梨不行，咱兄妹俩不能分离，哥不同意。”

林易态度强硬。

“好老的梗哦老哥。”

她撇撇嘴，又说

“哥我啥时候能出去哦，呆在这儿我头发一茬一茬的掉诶。”

“呆这不挺好，不用上学是多少孩子的梦想。”

“重点是掉发诶。这点滴是来毒害我的吗。”

男孩顿了顿，笑着回答：“掉发正常啊，上周给你带的一拳超人看完没？”

“看完了。”

叶子点点头，这间房间没有网络只有一部连着DVD机的老电视机。

男孩每周来看望她都带新的碟片，只是大部分都是卡通画风的动漫。

女孩拿他们打发了不知道多少声滴答滴答的点滴声。

“你看人家埼玉就是没有了头发这么牛，等你头发掉完也有力量认真一拳打爆病魔了。”男孩挥挥拳。

“好假哦！等我头发掉完了肯定丑丑地嫁不出去了。”

“没事的了。”男孩笑，“大不了哥也剪个光头，咱两光头兄妹偶像出道，等钱赚够了吃香喝辣。”

“土土土!”

“还有更土的呢。到时候你唱姐就是女王，自信发光芒，哥唱白天不懂夜的黑，周董都得为我们转身。”

“为什么我的歌这么俗啊。”

“你的哥哪里俗了。”男孩委屈巴巴，“他们都说我好帅。”

“呸呸呸——全世界颜值审美下降一万倍只有我不变。”

叶子心想，不过自己哥其实也还蛮帅的，清爽单纯的脸上还有颗捎点邪魅的泪痣，说不定真有不少女孩惦念着呢。

想到这，她心头没来由一酸。

不对，好奇怪的情绪。

她不该有，她不能有。

叶子晃了晃脑袋，魑魅魍魉诸邪退散。

老哥确实长得还行。

可惜长了张嘴。

不过不长这嘴就不是她哥了。

嘴是挺好的，就是长在那脸上了。

两兄妹接着斗嘴，空气中难闻的消毒液味好像淡了些。

“哥你上大学了是不是就要找女朋友了。”

“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大学里面好看的女孩这么多...”

“银行的金条也这么多...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女孩咯咯地笑。

叮叮。

手机消息响了。

男孩看了眼消息，皱了皱眉，拍拍灰起身。

“哥有事先走了，学校里的足球啦啦队等着哥审核，奶白的雪子和白皙的大腿都蓄势待发了。”

叶子不满地别过脸，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