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打打闹闹的档口上,前面的队伍忽然就停步不前了。
有骑卒轰隆隆地跑过来报告——
“头儿,有人打劫!”
“什么?你再说一遍!”
“有人打劫!”
“打劫咱们这支军队?”
“嗯!”
几人差点被气笑了。
当初魏延留下来的500悍卒,目前已经膨胀了一倍有余。在这南中,就他们这批人,简直等于无敌的存在,满身的血腥气恨不得都直冲云霄了,竟然遇到了拦路打劫的?
旁边的包子等人也都开心地笑了起来,包子的大嘴巴恨不得都咧到耳根子上去了。
李球却故作淡定地来一句:“我最讨厌打劫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张遵“呵呵呵”地笑道:“我上去看看,腾哥儿你等我等我等我……”
话未说完,胯下马已经泼剌剌跑出去老远了。
黄崇和李球二人紧跟在后面,打马就往前奔去。
在南中行走,沈腾曾经想到过很多事情可能会发生,比如山洪爆发泥石流堰塞湖蛮人偷袭什么的,但要说可能会遇到打劫的,他是一万个也没有想到!
等沈腾带着猴子晃晃悠悠地来到队伍前方时,一开始热闹非凡的队伍,现在却变得鸦雀无声了。
确认,队伍,是真的被人拦截在路上不能通行了。
三个人。
两男一女。
这三人一看就是百分百的蛮族人。
中间那女子身材高大,胖得如同一座山也似,头发被编织成了无数小辫儿,小辫儿上不时起落着各色的蝴蝶。
一张脸盆大小的圆脸盘子,但眉目之间,却并不难看,甚至还颇有些看头。
女子耳朵上戴着巨大的银质耳环。
身上穿一袭大红的彩衣,露出小半个胸脯,两个浑圆的山丘随着身体的晃动,一耸一耸的,像是两只巨大的白兔躁动不安。
奇怪的是那两座山丘上,各绣有一朵碗口大的牡丹花,艳丽的花朵上面,一边纹着一只巨大的蝎子,另一边纹着一只巨大的蜈蚣,活灵活现的,随着山丘的耸动,起伏动弹。
蝎子和蜈蚣的颜色俱是深褐色,看起来,甚是吓人。
女子蓬松的发髻间,不时伸出一只小小的蛇头来,色彩斑斓,纤细如笔,吐着长长的信子,一看就是剧毒之物。
另外两个黑塔一般的莽汉子,身高体壮,赤裸着上身,肌肉遒劲如古松,怕不有一丈多高,如巨型黑熊一般。
这二人各执一把特大号的锯齿铁刀,刀的材质不怎么样,甚至都已经裂了许多口子,但那分量可真是不轻,估计得有好几十斤吧。
二人大砍刀刀头杵地,双手按在刀把尾端,对眼前千余精骑视若无睹的样子——“这是无知者才无畏的表现,还是真的顶尖高手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三个人就那样大大咧咧地站在大路中间,女子手里玩弄着一只小青蛇,那蛇的芯子在她的脸上探来探去,有时候又爬到她的头上,脖子上,一会儿又在她的胳膊上游走,扭曲着身子,做出各种各样的模样,一看,便让人头皮发麻。
那两个巨熊大汉阔口黑牙,鼻子上均挂着一只巨大的银质鼻环。
三人身侧路边,横七竖八地躺了一些军卒汉子,一个个哎呀连天地叫着,但都没有流血症状,估计是一开始就有人不服气交上了手,被两个黑大汉丢了出去。
甚至,还有一匹战马,也躺在地上,挣扎着,起不来身,痛苦地嘶鸣不已。
三个人站在那里,谁也不说话,两个黑大汉神情严肃,倒是那女子一副乐淘淘的模样。
看沈腾从后面来了,感觉这人可能是这支队伍的头儿,那女子开口说话,语调十分怪异:“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这里过,留下马匹来!”
四周的悍卒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支军队,被袭击,被打了埋伏,非常常见。但是,光天化日之下,被三个人公然打劫,而且还是蛮子,两男一女,这样公然打劫,尽管这三人看起来很牛逼的样子,但无论怎么说,都很沙雕。
尽管自己这边已经有几人吃了亏,其实并不意味着什么。
大家若真是想要较真儿,几十人快马撞过去,也就解决了对方。或者,一顿箭雨过去,多少人也就不会剩下些什么。
所以,这些悍卒们显然很是比较轻松的。
尤其是包子,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咧着大嘴巴只顾“呵呵呵呵”地笑,好像这被打劫的人,与他无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