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岱的眼睛瞪得滴溜圆,在心里将那风情万种的糟老头子太监骂了个头破血流。
但现实中,他却丝毫不敢怠慢,立马挂起一张灿烂妩媚的笑脸迎了上去,都忘记了,手里还抓着一大把羊肉串!
李公公一把将马岱那一张谄媚的笑脸推开,伸手从他手里抢过羊肉串,恶心地对他道;“别笑!大黄板牙真让人恶心!两条大街外就闻见你的味道了。”
马岱连忙闭上嘴巴,嘟嘟哝哝地道:“老祖宗,这是哪阵香风把您老人家给吹到这里了?”
李公公一边咬着羊肉串,一边嘟嘟囔囔地说道:“姓马的小子,打仗不行,烤肉的手艺却还不赖。看来,你小子这些年,没干多少正经事情啊,没少坏人家的篱笆偷人家的羊吧。还有没?给魏氏也带几串,尝尝鲜……放心,有人会念你小子的好……”
马岱心里一惊一乍地,到现在,终于便醒悟过来——感情,这是皇后娘娘向外界发出去的信号呢!
这下好了,魏氏这里,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过上被“围困”的囚徒生活了。
“囚徒困境”,搁在谁身上,可都不是一件好事情哦。
马岱顿时来了劲头,像是被蝎子蛰着了一般跳着脚地大吼道:“赶紧的,给老子把剩下的都烤了,给老祖宗送过来!”
李公公一巴掌打在马岱的脖颈子上,阴恻恻地笑道:“别人的手脚不干净,再说了,别人的手艺,老祖宗我还真的不大放心得下,马将军……”
马岱当即答道:“老祖宗哎,让您老不放心的事情,打死咱也不能做不是?马岱这就亲自上手,包您老吃在嘴里,美在心头!”
不大一会儿,李公公带着一个小太监,小太监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后面还跟着三个军卒,军卒浑身上下没有一件兵器傍身,却都双手捧着一大抱羊肉串,滋滋滋滋地冒着油水,向魏氏大门走去。
侯府内,偌大的院落之中,下人皆无,只李氏目光严厉地看着跪在眼前的三个孩子,手里拎着一只马鞭,正气得浑身战栗,恨恨不已:“想死?想死就早点死算了,别总在老娘我面前丢人现眼!怎么?怕了?你那该死的老爹死不死的,娘亲我不管。但是,你们要是胆敢再要寻死觅活的,老娘我就先刮了他!”
“一个个都忘记自己姓什么了,告诉你们,你们姓魏!魏延的魏!征西大将军魏延的魏!南郑侯爷魏延的魏!即便是死,也得高昂着头,别做这个死样子,给谁看?给谁看?!出息——”
“如果真有那一天,男的夷三族,女的入教坊司,老娘我会亲手送你们上路。但是,在此之前,都给我好好地活着!敢再不吃饭,寻死觅活的,小心老娘我就先死在你面前!”
说到这里,李氏的眼圈红了。
三个泼皮胆大的姑娘出去浪,却无意中躲在了外面,显然,近期是不会回来的。留在家里的三个,却是胆小的,竟然都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上次,马岱已经将意思表达的很明白了,但孩子们却坚持认为这是那狗贼猫哭耗子假慈悲。明明是他们的杀父仇人,却偏偏装作关心他们的样子,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这只能说明,人家背后藏着更加巨大更加恶毒的阴谋。
说不定,就想等着自己家三个姐姐回来呢。
孩子们这样一说,倒是将李氏也整得懵懂转向了,想想,也有道理,便很是郁闷了一下。
但转念一想,人家马岱何必做这些假惺惺的事情?
有什么价值?
至于嘛。
假若魏氏真要被夷三族,人家和你惺惺作态,有什么意思?
如此一想,李氏便将三个不成器的孩子叫过来,都罚跪在地上,好一顿臭骂。
若是自己的几个孩子都如此脓包,整个府中一百多号人,还怎么活?不等外面人进来,里面的人就能都死绝了。
魏大魏二两个姑娘,本也是野性子的人,只是,在这种境况下,哪里还有多少胆气在?
两个孩子都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饿得前心贴后心,却依然连一点食欲也没有。
作为贵族子弟,怎么可能不知道万一追究下来,她们面临的是什么结局!
所以,她们宁愿死,也不愿被带走,带到教坊司,去任别人蹂躏糟蹋。
李氏看着摇摇欲坠的孩子,心里也是一阵酸痛,又将那挨千刀万剐的魏延魏文长骂了个够,将姓魏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