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陵之战,对于蜀汉帝国来说,创伤之深,之重,在船帮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魏延却是其中情绪最为独特的一个,兴奋,开心,还有点小小的恶作剧成功之后的窃喜。
本来是自己的恶趣味,但船帮二当家的“一跪三磕头”,算是彻底将这小子给绑架了,不给人家“落地”都不可能的了。
如果这小子久拖而不能落地,他的名声也算是彻底臭大街了,嘿嘿……让你能,你咋不上天呢?
但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魏延老爷子也有点后悔了,觉得自己的玩笑有点开大了,是不是将这小子给卖得有点过于彻底了?
自己不仅亲手把他架在空中,更亲自在下面还添了几把火——对,就是那种感觉。
他自然是不希望沈腾在船帮龙爷面前说大话的。
但看这小子那架势,也不像是说大话啊。
其实他哪里知道,到巴郡江州府府这个后世叫做重庆的地界上,作为后世人,第一印象怎么可能不是——“火锅”!
当当当当……
后世,重庆火锅打遍天下无敌手。
只要自己有机会找到制作火锅底料的那几种大料,未必就不能先把火锅整出来,一举改变这个时代的餐饮业。
这个时代,铁锅少,厨具少,最主要的,食物的制作方法少。
但肉类可不少。
野味更是多到想吃就有。
但制作方法和工艺呢?
不是大块烧烤就是大锅炖煮,调料少的可怜,主要调料还就是盐!
这也幸亏是在益州,自古就有井盐,否则,内陆之地,估计就是想吃口盐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
而中国后世的火锅发源地重庆市,不就是这个时代的巴郡嘛?后世的重庆城市,不就是现在的这个江州城嘛。
一旦能把火锅底料整出来,可不单单是改变人民的饮食习惯那么简单,更将是一门巨大无比赚钱无限的好生意!
还有,火锅的背后,其实有着一个完整的巨大的产业链,注定将成就无数人,解决无数劳动力的就业问题,更将创造出无限多的价值来。
把江州火锅做到满天下,又有什么不可以!
大不了就搞火锅底料专卖嘛,后世的茶马古道,带一些火锅底料过去,为什么不?
而船帮做这个连锁火锅店,却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
首先,做餐饮,尤其是火锅餐饮业,妇孺老弱均可,简单粗暴好操作,门槛低,技术含量不高。
其次,船帮本来就是各地跑运输的,各个重要码头都有他们的势力范围,找几个房子,开几个店,大小均可,高低不限,有什么困难么?
其三,火锅,本来就是码头文化的标志性产物之一,最是适合人来人往不定时的复杂场合。
其四,以船帮在益州的地位,只要政坛大佬们和军方大佬们稍微支持一下,流行开来,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至于运输嘛,嘿嘿,对于船帮来说,这也叫问题?
切——
所以,沈腾说出来这些谋划来,却是一点心虚的成份也没有,底气足到不能再足了。
只是,目前各种条件尚不具备。
说白了,也就是目前还没有时间去山林间寻找各种佐料嘛,咱大中国又不是没有这物种!
尤其是南中,本来就是各种佐料的最佳天然生长地!
即便南中没有,只要天下能去的地方有,就有办法搞回来,整出一个新的行业出来。
他约莫记得,花椒,就是重庆江津渡这个地方的特产,并且,花椒在中国的使用,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了。
而辣椒种植,在云南贵州一带,更是后世农民的主打产业。
这次到南中,一定花些心思,看有没有那个运气找到这些宝贝儿吧。
“南中,南中,额的南中啊……”
第一次,沈腾对于南中,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期待感觉……
至于武痴林的“跪拜”,沈腾还是不敢接受的。
但他是真的被船帮给感动了。
人家二当家的这“一跪三叩首”,其实代表的是船帮上下帮众给你跪拜的,既表达了船帮的感激之情,其实从另外一方面说明了船帮目前的困境,若不是窘迫到了极致地步,偌大一条汉子,怎么可能变成祥林嫂一样的人物!
但凡日子好过点,都不至于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计划,这二当家的便如此作贱自己。
时势所迫,铁打的金刚铜铸的罗汉,也不得不低头弯腰做人。
魏延讪讪地走过来,揉搓了一下脸面,态度难得的严肃一次,对沈腾说道:“小子,这个事情,可得……可得……”
魏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但那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你有把握没?没有把握,就直接明说,可不能放了虚屁,把自己冲到了半天云里,下不来台,那可就是你事情了。”
对于老魏的关切之前,沈腾自然是知道的,但他才不想给老混蛋一个好台阶下,故意瞥了他一眼,恨他不死一般的语气,道:“老魏你就作吧,总有一天你把我作死算了。”
老魏的脸是再也挂不住了,却也硬气得一批,哼一声道:“能有机会将你卖给船帮龙爷,算是你小子的造化!不懂得感恩就不说了,还在这里叽叽歪歪。老夫我好心做了驴肝肺,还有人嫌弃驴肝没有味,哼——”
感情,他还占了理了?
沈腾才不吃他这套,故作假惺惺地问他:“卖的价格还不错吧,您老舒服了?要不要我帮你数钱?”
魏延装傻充楞道:“钱?什么钱?我老魏缺你小子那几个钱么?你什么时候看我老魏是个钻到钱眼儿里的人了?”
对于老魏的装傻充愣满嘴跑火车的做法,沈腾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气得恨不得给他一巴掌,却又不敢,自己的一只膀子还吊着呢,哪里是这老混蛋的对手。
魏延却得意地看着沈腾的脸,一副“我就喜欢看你看我不爽却又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