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想不通,就往死里想

星落门 倔强的纽扣 5422 字 13天前

皇城。

御书房内,只有皇帝刘禅一人。

此时的刘禅是一阵悲,一阵喜,悲喜交加,任何外人都难以窥探其最真实的想法。

当然,他也不会给任何外人这样窥探自己内心的机会。

相父诸葛亮去世,自然是天大的悲伤,而且这种悲伤是发自内心的。

但蜀汉从此再无诸葛亮,再也不会出现相权大于皇权的现象发生,这却又是刘禅朝思暮想梦寐以求多年的事情了。

“皇权……相权……”

想到自己将要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所有的权利和荣光时,刘禅不由得不有一点小亢奋。他甚至已经开始憧憬自己真正“当家做主”的那种感觉了。

可怜的刘禅,当太子的时候,整天装傻;当皇帝的时候,还是整天装傻。多少年了,终于要扬眉吐气了。此时他的心情,我们完全可以理解。

至于杨仪和魏延的这个事情,在刘禅的眼里,就是一场闹剧尔。

想想也是好笑,相父诸葛亮睿智强悍了一生,离开人世前最后一个绝户连环计:算死魏延抑制荆州帮——抛弃杨仪和马岱……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被魏延马岱给破解了……

这一出出的,甚至,还带着一股浓浓的喜感。

“好吧,既然这戏已经开演,那就让它继续呗!”

他决定,让这出戏好好演下去。

并且,自己将最终成为这场大戏的幕后总策划师,总导演,总核心,让他们看看,我刘禅,可也不弱似相父什么的。

他甚至已经在脑海中恶补开了——杨仪现在什么心情呢?他回来后,突然发现自己这个丞相临终托孤授权辛辛苦苦带着几万北伐军回来的大功臣,却已经没有了位置,该怎么办呢?

自己这个皇帝,又该如何对待这个大功臣呢?

对于蜀汉帝国来说,杨仪当然是确凿无误的大功臣!

但这个功臣,却早已经被自己的相父“抛弃”了。

这不是谁的错,而是政治使然。

魏延呢?

从私人感情上讲,刘禅和魏延之间远比他和杨仪之间要亲近得多,也非蒋琬费祎董允等人所比。虽然自己见魏延的次数并不多,但感情这东西,怎么说得清楚。

而魏延这个“弃子”现在却匆匆忙忙赶往南中,准备预先布置,先发制人,给那些躁动不安的蛮夷豪酋们一个出其不意黑虎掏心。

刘禅不得不承认,魏延马岱他们的计划是对的,更有利于目前的国家利益。

等诸葛丞相去世的消息传到南中后,那些蛮族人一定会蠢蠢欲动,而这支没有任何名号的千人武装力量,加上勇猛无敌的征西大将军南郑侯,料敌于先,注定将成为压倒这些蛮人的最后一捆稻草!

更何况,南中庲降都督府前都督张翼,现都督马忠,可也都不是吃素的。

想到此,刘禅的心里就无端地升起一股莫名的激动。

有魏延老将军这样的人在,苍天不亡我蜀汉也!

大长秋李公公已经被派出去了,蒋琬费祎等人也都去忙着准备丞相后事,这个自然不用皇帝本人操心。

刘禅现在操心的只有两件事情,第一,安抚好太后,不要让太后因为过于伤悲而出现意外状况。太后年纪大了,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她老人家是自己父亲的皇后,自然不可怠慢了去。

第二,就是准备后诸葛亮时代的权利分配。

“嘿嘿,相父啊相父,不仅仅您老人家最后一个连环计失算了,就连丞相这个位置,我也不会再保留了。估计,您老是万万没有想到吧。”

想到此,刘禅不由得狡黠笑了。

阆中营寨。

夜色已经降临,远远的,都变成了茫然一片。但眼前的一切都还好,迷迷糊糊也还都辨识得清。

高高矮矮的灌木丛,像一个个或蹲或卧的猛兽。

时至月末,月亮出来已经是后半夜的事儿了,对于连续几天急行军的士卒们来说,有月无月的,都无所谓,没有人有那个心情赏月。诗情画意,鼓角铮鸣,属于文人,而不属于他们。

吃过饭后的军卒们,除了一部分在附近遛马,其余的,都早早歇息了。上头的命令,除了吃饭跑路,就是睡觉。

照顾战马,则是军队骑兵们最主要也是最精细的活计之一。

战马白天跑了一整天,个个累得大喘气,甚至有的几乎已经到了口吐白沫的程度,所以,一旦休息下来,必须要尽快给他们喂水,补充草料,另外,用柔软的湿麻布将战马身上的汗水盐分擦拭干净,否则,战马很容易生病。

几天下来,沈腾对于骑马行军,总算有一些经验了。都是血肉之躯,没理由别人的裤裆下面就不是皮肉。

经验就是自己得学会两腿夹紧马腹,整个身体随着战马的颠簸而颠簸,找准那个节奏,随之律动,就会好一些。

经验是有了,但裤裆里面早已经血淋淋乱糟糟的一片,不得已,只好在马背上铺上厚厚的毡衣。

每天宿营的第一件事情,他都要找个私密的角落,整理自己的裆下世界,这给身边军卒们制造了诸多笑料。但大家却也从心眼里佩服沈腾,看似一个对骑马完全陌生的后生,竟然就这么强悍地坚持了下来。

虽然也总是叫苦,骂人,但在大家的眼里,那其实不过是一种情绪的发泄转移手段而已,做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