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羞耻之外，罗春梅心中还充斥着一股惧怕——不管是林璟宜还是林静歆，她的两个外甥女，竟没有一个为她求情！

尽管内心轻视着当年被她换走的林璟宜，但罗春梅还是遵循着自己的直觉，膝行几步，抱住了林璟宜的下半身。

此时此刻，辩解也无用，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美化自己当年的行径。

林璟宜才十岁，又没什么见识，说不定被她几句话一哄，还能继续认她当姨母。

“小姐，是我的错，我一时鬼迷心窍！”

“我当年看到夫人几日里都不来看望小姐一次，又见小姐身边守着的人渐渐惫懒，心中为小姐忿忿不平！”

“我妹妹又成日里哭诉，抱怨自己的女儿生下来就是讨债的，我那时想，也许是两边的小姐都与自己的生母没有母女缘分，鬼使神差地就做出了这种事！”

“我换完后，夫人和您的奶娘甚至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同。”

“母亲又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亲生女儿呢？这或许是天意，换完之后，夫人反而开始亲近静歆小姐了！”

“其实时过境迁，当年的事情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夫人和静歆小姐一向母女相和，府内外人人俱都艳羡呢！”

罗春梅一口一个“缘分”，一口一个“天意”，如同刀子一般，刺得林璟宜和林母心头鲜血淋漓。

林母无暇为自己辩解，只是紧张地看着女儿的神情。

她确实没有什么借口，她当年心头失落是真，疏于照料是真，识人不清也是真。

若不是她从不仔细看顾自己的女儿，下人也上行下效，忽视她的女儿。

那么，就算是换了，又怎么会发现不了？

小婴儿虽然相似，但就像罗春梅所说，母亲如何能认不出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是她的失职，是她酿下的苦果。

林璟宜也只觉得身子发冷，母亲疼她爱她，她并非木石之心，自然能感受到。

可是为什么当年把她抱走了，换上了另一个孩子，母亲都没有发现？

难道真的是母亲与她之间没有缘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