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聚在一起看什么呢,主子的行李你们可都收拾好了?没活干了?呀,这是什么味儿啊!”
孔嬷嬷远远就瞧见本该忙碌的下人们站住脚跟,在那边纷纷耳语指点,厉声斥责一句,就往这边走来。
只是还没到跟前,就已经闻到了刺鼻的骚气味,等到了近前,一眼就瞧见地上跌坐着一个身材娉婷,仿若无骨的纤细女子。
如果不是她身边东倒西歪的尿桶,和泛着刺鼻味道形迹可疑的黄色水渍,还真是容易引起男人的怜惜。
看她的装扮应当是下等贱奴,不过孔妈妈眼尖的发现这女子手指纤细,一看就不像是干活粗活累活的,而且没被粗布遮住的额头也是白皙爆满,双目水光盈盈,目光下移,再一看她胸前的三两肉,顿时怒从心上来。
秦如是眼前被一阵阴影笼罩,她还没从系统给她的甜枣中清醒过来,也没看清来者何人,耳朵就被人揪在手里捏拽的生疼。
“小贱蹄子,倒个夜香都做不好,打扮的倒是妖妖娆娆的,怎么,还想着勾引爷们呢?天生狐媚子样儿,一身骚气味儿,还赖在地上做什么?还不赶紧把这里收拾了。”
那边叽叽喳喳吵作一团,凉亭中南风小声疑问:“这不是孔嬷嬷么,她怎么也来这里了。”
红豆解释道:“昨日姑娘前脚去了侯府,后脚侯爷就拨来了几房伺候的,说是怕服侍姑娘的人手不够,孔嬷嬷就在其中。”
孟瑾年是知道孔嬷嬷的。
她算是个命苦的,年幼时恰逢战乱,世道未稳,家里人死的死亡的亡,就剩她一个跟着难民群逃到京郊,机缘巧合下进了镇北侯府。
靠着手脚麻利殷勤肯干,孔嬷嬷熬出了头,后被老镇北侯夫人提拔到内院当了二等丫鬟,不但有些体面,还有些银子傍身,当时许多依靠着镇北侯府的军户人家看中她为人爽利,会持家过日子,托人来说媒,没成想孔嬷嬷放着军户娘子不做,嫁了个庄户头子。
许是经历过流离失所,家人离散,孔嬷嬷对家的归属感很强烈,战场上刀剑无眼,她根本受不了未来提心吊胆的日子,于是在一众儿郎里,挑了个侯夫人陪嫁庄子上的庄头。
她满心以为自己将来会将日子过得红火顺遂,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千挑万选找了个老实可依的男人,内里其实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这些年里饶是孔嬷嬷为人强势,她男人也从外头给她带回了三四个妖妖娆娆的小妾。
孟瑾年听过下人之间闲话,说孔嬷嬷当时有一个六岁的女儿,不知怎的得了急病没了,再后来她将家里的小妾连同庶出子女都贱卖了,此事闹得轰轰烈烈,还因此闹到了顺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