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不甚平坦,马车大多时有颠簸,杨策是咬着牙挺过来的。
伤口处火辣辣的,好在已经退了高热。昨日幸得秦妹妹给了他一颗细长古怪的药丸让他吞下,否则他现在已经凶多吉少了。
对比孟锦年的厌憎疏远见死不救,秦如是的这颗救命药让他原本动摇了的心再次坚定。
杨策心有亏欠,等他度过这次难关,再想办法弥补秦妹妹吧。
杨策艰难的动了动身,不经意扯痛背后伤口,又是一阵面目狰狞。
这些皇城司的鹰犬下手如此狠辣,不过是表孝心的两句话,就让他们下如此黑手,等他将来起势了势,首当其冲的就是让这群鹰犬走狗得到应有的下场!
“嘶…”
车厢猛的剧烈颠簸一下,张府医忙伸手扶住车门把手稳住身形,一旁躺着的杨策更是险些滚了下来,身上伤口疼的愈发难以忍受,他忍不住怒斥道:“还不去让驾车的好好看路,真想颠死我么?!”
张府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嫌弃撇嘴,本来不大的马车还被你占了多半,我的老腰都快折了,你还叫叫唤唤,真烦!
张府医慢条斯理坐正,忍住不耐,幽幽道:“杨姑爷您就知足吧,咱们赶路就别挑这挑那了,您现在好歹还能趴着,前面的杨老爷,可是连坐着都难呢!”
杨姑爷?
杨策胸口涌上一抹悲哀,一个小小府医,也能对他使脸色了。
他咬着牙一字一字问道,“你——你居然这么与我说话?”
不成想张府医根本不吃他那套。
张府医面无表情道:“怎么,我说的可有不对么?要我说啊,杨姑爷你赶紧养伤,就别生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的气了,我朝以孝为美,你还是快些养好伤去前面陪在杨老爷身边尽尽孝吧,没准还能被传一段‘佳话’,要不然当爹的跪着,你在这里趴着,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张府医捋捋胡须,意有所指:“知道的以为你在养伤,不知道的还以为杨姑爷你有意躲懒呢。”
杨策气的额头青筋一鼓一鼓的,咬牙切齿道:“你别得意,今日我记下了,咱们来日方长。”
张府医心里打了个突,面上神情不变:“我是镇北侯府给二姑娘的陪房,卖身契不在杨府,就不劳您费心我以后的前程了,杨姑爷与其有心思操心以后,不如想想现在这身伤能不能养好吧,别以后留下个后遗症,可就不好了。”
杨策眼前一黑,现在一个小小的府医,也敢威胁他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