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坐在马车上的时候,还觉得此行自己来的莫名。
他已经连续几日只休憩两三个时辰,今日又是天不亮就去了衙狱,下午还有一堆繁杂事儿等着他,他怎么就无厘头的上了这辆马车。
直至刚刚下车,他一眼见到二楼倚窗而立的娇俏少女,心中的那丝莫名像是找到了答案。
这个世间想要他性命的人多的数不过来,对他散发善意的人却是几近于无。
更别提救他,不落井下石顺路补他两刀,就已经不错了。
偏孟瑾年救了,不但救了,还不止一次,也不对他提起只言片语,甚至对他疏离客气。
孟瑾年与他对视后那副惊慌关窗的样子,让他确认了心中所想。
她是见过自己的,不但见过,对他应当算得上是了解,最起码知道他的‘凶名’。
她怕他。
他心下了然,却难免有一丝苦涩。
也是,他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孤寡之人,确实不配让人心生亲近之意,而且他也知晓,京中寻常人家的女眷妇孺常用他的名号,来吓唬家中不听话的小儿,且效果颇为不错,从前他也从未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孟瑾年一个女眷,怕他,也没什么说不通的。
不过...
贺怀璋眉目舒展开来,今日他来的对了,孟二果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聪慧狡黠。
贺怀璋看着巧笑倩兮的女子,叹道:“你是个聪慧的。”
其实自从那次他夜探杨府被孟瑾年解围之后,他便对孟瑾年起了几分探究之心,着人对孟瑾年调查一番,很快知道了秦如是和杨策一事的始末,事无巨细。
之前在京中的时候就曾听闻过镇北侯府二姑娘和新晋探花的流言,就连寻常百姓家也将这段引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津津乐道,乐此不疲。
不少寒门学子与有荣焉,将杨策视为他们心中的楷模。
而许多名门贵女大家闺秀,一面嫉妒孟瑾年挑选的郎婿俊美,学识过人,一面暗地讥笑她自甘堕落,出身高贵却找了一个寒门出身的小官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