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府。
管妈妈提步向前,对孟瑾年道:“姑娘,杨策回来了,看样子喝的醉醺醺的。”
戍时的梆子刚刚敲过,孟瑾年已经由着玲珑为她更衣准备入睡了。
“之前安排的事可都妥帖了?”
管妈妈微微一笑:“都已经妥帖了,我拿着侯爷的帖子亲自去找了宋知府,他二话没说就让人把官府的籍契备录给找了出来双手奉上。”
孟瑾年没想到进展的这般顺利,问道:“那事情都打探清楚了?”
管妈妈道:“打听清楚了,那个钟楼的鸨母说给秦如是赎身杨策身边的小厮清风,统共拿了五万六千两银子,这些户籍也是青松去官府给办的。”
孟瑾年算了算银钱和税钱神色不虞,这个狗东西还真是大手笔,又问道:“这个秦如是的出身打听清楚了吗?她是什么来路?”
“打听清楚了姑娘,这个秦如是是她后边自己起的名字,她本名叫秦宝玲,前五品户部员外郎秦知的二女儿。”
管妈妈看她一头雾水,又出言提醒道:“姑娘可还记得与当年与娴妃娘娘一同进宫的那个叫秦宝娟的才人么,她就是秦才人嫡亲的妹妹。”
孟瑾年恍然大悟的同时,又感到不可置信:“就是那个总坠在姐姐身后谄媚争宠的秦才人?”
她以前入宫的时候也曾见过秦才人,当时就觉得她不对脾气。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坠在姐姐身后,面上乖巧实则两面三刀,还曾让姐姐吃过闷亏。
管妈妈道:“正是,那年正是新皇登基,结果才没过多久就爆出了户部贪污受贿,欺上瞒下苛待百姓,未能如实进行土地履亩丈量,差点惹得灾民暴乱,正巧撞在咱们皇帝的刀刃上,秦家还是好些的,男子三岁以上的枭首示众,女子为奴为妓,那前任户部侍郎,可是被诛了三族呢...”
孟瑾年似是想起一件了不得的大事:“那...这么说来秦如是是罪臣之后,没有皇命和大赦的旨意,她是不能被赎身的!这个鸨母也真是见钱眼开,这种人的身契都敢放出去!”
管妈妈眼角纹路稍深,赞道:“就是说这么个事儿,要是没人盯着看着,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赎不赎身,过上一时半载的对外称她暴毙或者病逝也没有人考究,这五万多两银子就是钟楼后面主人的纯利,毕竟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奴又翻不起什么水花。”
“但如果有人捏着不放,这事儿就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么悄无声息下去,自然就没有那么容易的了。”
以前没有人捏着不放,现在可不是了。
孟瑾年被管妈妈说的有些汗颜。
她上一世可不就是被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奴翻起的水花给淹死的么,好在这事这一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还不算丢人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