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妈妈皱着眉头,沉吟片刻道:“得想个法子把这个事抖出来,杨策既然肯花大价钱给那贱人赎身,说明这贱人已经将他迷得五迷三道得了,保不准杨策会想法子给她洗清过往,然后再从姑娘你跟前过了明路,我们得先下手才是。”
孟瑾年感慨身边终于有个看得清的,肯同自己出主意的人了,以往换做南风几个丫鬟,只会同她一起喜怒哀乐,尤其是知意,心在曹营心在汉,更是半分不会替她算计。
上一世杨策还真如管妈妈所想的那样,给秦如是安排了一个所有人都不会怀疑的身份,光明正大的进了杨府。
“这有何难,管妈妈你找几个口齿伶俐的去钟楼附近的茶坊酒肆,就这么说...”孟瑾年勾了勾手指,管妈妈附耳过来。
巷子幽幽。
密州帽儿胡同一处一进的小院子里面,杨策和秦如是对面而坐,圆桌上摆放着几碟精致小菜和一壶清酒。
“杨大哥,这杯我敬你,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本该以身相许,可我早在亡母跟前立过誓,此生绝不为妾...只能下辈子结草衔环,当牛做马再来回报杨大哥的这一番恩情了。”秦如是端起酒盅虚抬一下,紧接着一饮而尽,许是喝得急了,连忙捂着嘴轻咳不已。
杨策忙递上贴身手绢,道:“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心中早将你看作是很重要的...朋友,又怎么敢奢望让你为妾...常言道千金易得知己难寻,这本不是什么值得挂口的事,秦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只是这么一个小院子,当真是委屈你了。”
秦如是媚眼流转,盈盈一拜:“三生有幸,得遇杨大哥,你拯救我于水火危难之中,现在有幸活着,还得了这一方落脚之地,如是已经是分外感恩了。不瞒杨大哥说,原本我的金簪都已经准备好了,若是真有那么一日,如是定当粉身脆骨浑不怕,也到留的清白在人间,不能丢了我父母亲的脸面,让他们在地下也不得安宁。”
杨策见她明明一个娇柔婉转的弱女子,神情破碎中带着些坚韧,这种极端的反差最是让他迷恋欣赏不已。
“什么粉身碎骨,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杨策从袖中掏出一卷薄纸递给她:“你的卖身契和籍契,这些我也已经给弄好了,你看一看。”
秦如是双手颤颤打开一看,白纸黑字加盖的官府印鉴,最末端还有她的手印,果然是她日夜悬在心上的那把枷锁。
悠悠道:“我自幼喜莲,以前还不觉怎么,后家族蒙冤落罪,几经辗转沦落到这种地方,才愈发懂得莲花的的品质高洁,我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像莲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全须全尾的从那个腌臜地出来。”
美人哭的梨花带雨含羞带怯,杨策望着秦如是略微嘟起的红唇,喉结情不自禁耸动两下。
“只是...只是...”秦如是忽的捂面,泣音更重,慌得杨策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