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瑾年冷冷一笑,坐在摇椅上拿出本话本看起来。
大梦一场,她看再清楚不过了!对待身边的下人,就要像这花枝修理一样,心思歪了就一并剪了下去,给她个痛快,也给自己个痛快,若是心软最后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想想上一世的知意,如愿做了杨策的姨娘后也算有几分体面,得了势后不也没有对自己心软半分么。
孟瑾年心中冷嘲,像她们似的这种世家大族的贵女出身,待嫁闺中的时候,家中便已给准备好了陪嫁丫鬟,知根知底且卖身契拿捏在手中,在孕期或者身子不适的时候寻个机会开了脸,送给夫君做通房妾室。
但孟瑾年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甚至对把贴身丫鬟给夫君做妾这件事是深痛欲绝,她以为知意和她自己一起长大,有些事情是明白的。
当年父亲与母亲恩爱多年,母亲久未诞下男嗣,父亲却没有动半分纳妾的心思,力排众议守着母亲过了这么多年,母亲最后拼着丢了半条命,终于生下弟弟。
母亲本就身体虚弱,生下弟弟后身体垮的愈发厉害,少有能下床的时候。偏在那时,她身边的贴身丫鬟罗娟儿起了心思,爬床背主成了事儿。母亲心思郁结忧虑过度加重病情,没多久就去了。
孟瑾年想起当年的事情眼神冰冷,当年母亲本就给父亲说过纳妾一事,也提过把罗姨娘抬为妾室好给父亲留个血脉,被父亲一口回绝,但赏了恩典抬成妾室和主动背主爬床,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性质。
父亲气急下令将罗娟儿杖毙,母亲顾念多年的情分,将罗姨娘发配到庄子上,谁知就是那一次罗姨娘便有了孩子,最后又被接回侯府,没多久生下庶子,也就是孟子言。
因为母亲病故的事儿,孟瑾年对罗姨娘和孟子言并没有什么好脸色,父亲也觉得愧对母亲对孟子言憎恶交加,将母子二人远远的安排在最偏远的院落,鲜少见上一面。
孟瑾年到现在还记得母亲美丽而又枯瘦的脸,带着无尽的落寞和怅然:“再好的情分,只要一牵扯到自身利益和情爱,这个情分都不再干净纯粹。”
她牢牢记得母亲的话,并引以为戒,是以她从未想过会将身边的丫鬟抬为未来郎君的通房妾室,她以为与她一同长大且最为贴心的知意,应该知道她内心的想法。
结果梦中一番历劫,她才大彻大悟,世间等闲人心异变,难以揣测,且天地间再也没有第二个男人像他爹爹似得专一专情了。
就算有,她也没有母亲那样的福气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