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瑾年自然住在最新修的前两进院里,她来密州不过半年,还从未往最后边两进院来过。
一路上的粗使婆子见了她纷纷跪下请安,孟瑾年没有理会,凭着梦中的记忆径直往后走,又走过一个庭院,驻足在了西北后侧的一个小院儿跟前。跟着前院比,这方小院陈旧破败,小院中靠墙的地方栽着一颗枣树,上面零星挂着几颗枣子探出头来,树下叶子七零八落,无人打理。
孟瑾年在看清小院模样的时候便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南风眼疾手快将她搀扶住,刚想说些什么被她一把推开,提着裙摆快步冲了进去。
泥土地上歪歪扭扭嵌了几块青砖,有三三两两的杂草从青砖缝隙中钻了出来,纸糊的竹窗上破了好几个洞,推开门的瞬间一阵灰尘迎风吹起,呛得她咳嗽两声。
孟瑾年胃中涌出酸水,她极力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满眼震惊。原来竟是真的!那不是她幻想出来的梦,原来都是真的!
这辈子她确定以及肯定,她从未来过这里,可梦中她对这个地方可是熟悉的很,父亲和姐姐死后一年,她被杨策派人扭送回密州,关在这个小院一年之久,还有那棵枣树,上面为数不多的枣子让她几度撑着没被饿死,好死赖活着等待复仇的机会,直至最后被人用白绫活活勒死了事。
“小姐,这地方太脏了,等差人打扫过以后咱们再来看吧。”红豆拿着手绢挥动着,眼见得瞧见门框上居然还有陈旧的蛛网和不知名的小虫尸体。
堂堂杨府居然还有这种地方?
孟瑾年脸色煞白,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由着南风和红豆一边一个搀着,深一脚浅一脚的都不知道如何回了自己的院子。
知意见她狼狈叠声问道:“主子这是怎么了,呀,怎的一身的冷汗,我就说主子大病初愈,现在秋老虎还是热着呢,在吹了风又该病了,我这就去吩咐小厨房熬点糖水,给主子喝了去。”
孟瑾年被伺候着躺在床上,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晃的她眼睛生疼,“把床帏合上,我乏了,先睡一会儿,不要叫我。”
玲珑不敢违背她的意思,放下床帏后轻轻跺了跺脚,忍不住心忧,要是管妈妈在就好了,她说的话姑娘肯定能听进去的。
帷幕一关,视线顿时暗淡了下来。孟瑾年终于松下一身的紧张,她紧紧地抱着锦被好似寻求一丝依靠,脑子里面乱糟成一团,她理不清也分不清头绪。
困意骤然袭来,孟瑾年将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沉沉睡去。
...
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