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两相撞。
李天鸿一剑炸烂那人掌心,那人则是一拳轰在了他额头上。
死士站在原地,断掌手臂略显颤抖,李天鸿则是倒滑出去数丈。
李天鸿神魂震荡,七窍滴血不止。
那位显然不像是出自宇文家的死士被断去一掌,也不好受。
李天鸿瞥了一眼那人,平淡道:“你来自京城?”
那人笑着倒吸一口冷气,真气浮现伤口处,竟是能够凝固血液,止住去头。
大踏步向前,仅存的手臂伸向漫天雪花,这一次他手握雪剑。
双剑碰撞,剑光肆意,威势足以开山。
一条沟壑横空出世。
这次轮到李天鸿倒滑了出去,整整数十丈,几乎全部没入了黑暗之中。
李天鸿这才发现,原来先前此人竟然藏拙了!
那人雪剑崩碎,这次伸手一招,漫天雪花化成了无数袖珍飞剑,宛如滔滔江河,朝着李天鸿袭去。
李天鸿放声大笑,“真是可惜了我那外孙,恐怕再也不能当面与你和云竹道歉了.......”
“再也听不到你喊一声外公了........”
雪剑洪流中,除去那颗上好头颅,剩下的身躯被化成了血雾。
那人撕下面甲,露出里头的真面目,那是一副发紫的脸庞,无数青筋宛如食指般大小隆起,看起来十分瘆人。
他扯了扯嘴角,一甩断臂,那被斩去的手掌瞬息爬满了无数毒虫,随后重新复原。
他提起那颗头颅,冷笑道:“洛阳城第一剑修,又如何?”
此人名为鬼木,乃是天阳王朝守门人之一。
.......
次日,京城城内,一位少年行走幽静小巷中,暗中有人盯着他却不自知。
这一日,京城风云变化。
在宇文拓即将身形暴动消失在原地时,小巷围墙后突然发出破空声,一道寒芒掠出,笔直插在少年身前,那是一把带着鞘的剑,竟是风云剑。
一道熟悉身影翻过围墙,笑呵呵的打量着他,道:“终于等到你了,我就知道你会来这京城的。”
宇文拓微微皱眉,假装没有看到,正要掠过那把风云剑的时候,少女提高嗓门,道:“宇文拓!”
宇文拓只得转身将倒插地上的风云剑拔出,悬在了腰间,道:“我知道你来路不凡,我很感激你那日出手相救,可这趟浑水非同凡响,说不好会死人的.......”
王寻烟双手环胸,眼神玩味,佯装不在意道:“谁要跟你一起去送死?”
“说好这风云剑借你一年,我便不会食言。”
宇文拓咧嘴一笑,神采飞扬的脸色,一扫这几日来的阴郁,点头道:“如果这次我能够活下来的话,会还你的。”
王寻烟轻哼一声,并没有在这话题上过多言语,而是围着宇文拓打量起来,神情古灵精怪,道:“才几日不见,你又破境了?”
宇文拓点头。
少女好像也看出少年的心情不好,顿时索然无味,挥挥手赶人道:“去吧去吧,别死了。”
宇文拓依旧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走出没几步,便回头望了一眼,也就是望了一眼。
那个侧脸,似乎故意撇过脑袋,并不与自己对视。
他的脚步很慢,心中积郁消散了很多,这次不是腰间悬剑,而是背在了身后。
这下,终于是有了点江湖侠客的味道。
在他离开小巷没多久,王寻烟转回视线,却不是看他消失的方向,而是另一边,手还搭在了剑柄上,如临大敌。
注意到少女的视线投来,对方的身形很快消失,并没有过多纠缠。
“这京城早就遍布眼线,你这样贸然前来,与送死有何异?”王寻烟想着,肩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回头看去,那张略显稚气的脸庞,除了他还能是谁,只是没想到他如今的境界如此可怕,能够不知不觉来到自己身边而不知。
“你...你回来干嘛?”王寻烟有些不自然的后撤两步,那张极美的脸蛋罕见出现了波澜。
宇文拓学着她双手环胸,微微侧扬着脑袋,而是答非所问道:“走,我陪你喝酒。”
“啊......?”
“走啊,酒壮怂人胆,说不定几壶酒喝下去,你还真就纵横京城了呢!”
王寻烟先是讶然,而后也跟着笑了。
两道不高的身影踏在雪地上留着痕迹,披着雪。
千年酒楼,位于京城边缘,算的上偏僻幽静,如今下雪十分,少有人出门受罪。
因此酒楼生意惨淡,掌柜正双手拢袖,站在大门前望雪长叹,惦念着这场大雪何时才能结束。
抬头看了一眼楼位飞雪遍布的街道,两人走入了酒楼。
掌柜神色一喜,拍了拍衣袖,面带笑意迎了上去,生怕这来之不易的生意跑了。
“公子、小姐来这楼里是喝茶,还是喝酒呢?”掌柜热络道。
王寻烟没开口,宇文拓倒是说话了,“劳烦掌柜的去温一坛酒,要最烈的!”
“不用担心我们能不能喝。”
掌柜的搓手笑道:“好嘞!”
拿了酒,给了银两,两人走出酒楼,就坐在大门台阶上。
宇文拓举碗喝了一口,辣的他脸色扭曲,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慢适应。
这一幕引得王寻烟捧腹大笑,道:“就你这初出茅庐的雏还敢叫嚣喝烈酒?”
醉而不上脸的宇文拓摆摆手,道:“你不是说了吗?酒壮怂人胆,再说了,喝酒我也只是想学学那些江湖豪杰,背剑挎酒壶,潇洒天地间,多自由?”
听着少年的酒后真言,少女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喃喃道:“自由?你怎么就知道这个天下是座大牢笼,何来自由?”
宇文拓被这个问题给问的无言以对,最后随心回答道:“那又怎么样,等我境界站在了山巅,我便是自由。”
王寻烟放肆大笑,“好!我等着你这一天,到时候别忘了帮衬哥几个!”
最后两人也不知道如何离开了酒楼,宇文拓只知道自己跌倒在了雪堆中,冰凉感让他醉意褪去几分,脸上泪流满面。
暮色降临,京城中的百姓早就紧闭房门,哪怕没有入睡也是熄灭屋内亮烛。
街道上不断响起马蹄阵阵,屋顶上不断有人脚步轻点掠过,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他们都奉皇帝之命,活捉那个少年。
暗处,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双眸注视着这一切。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就在此时,宇文拓身后出现一团雾霭,一名年轻俊逸的道人凭空出现,身穿道袍,手持拂尘,没有一点仙风道骨的模样,反而充满了阴鸷。
宇文拓一手抵在剑柄上,随时准备出手。
名为赵晚畴的年轻道人摇头笑道:“阁下便是那宇文拓了吧?小道此次出现,除了要缉拿你,其实还有一事相商,可否听上几句?”
宇文拓眼眸竖起,眯眼道:“说。”
“小道来自天罡宗,阁下根骨天赋百年难得一遇,可愿意跟着小道结茅修行,事后只要交出那本太古神皇经,我可保你们母子不死。”
宇文拓脸色平常,答道:“你觉得我杀不死你?”
赵晚畴笑问道:“那阁下是铁了心寻死了?”
“那你试试看!”宇文拓身形跃起,背后风云出鞘!
那年轻道人脸带笑意,就只是站在原地,任由宇文拓当头一剑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