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绰罗衍一夹马腹又欲催马疾行,口中厉声道:“大胤人极其狡诈,这鸣镝定然是在通风报信,我等须在大胤大军来之前将王爷救回来!”
那副将见状,登时便劝道:“将军,我等须万分小心,明砚舟深谙用兵之道,他此次只携五十余人前来定然事先有万无一失的准备,这才能烧了我突厥的粮草,还绑走了王爷!”
索绰罗衍沉沉望去,冷声道:“你想说什么?”
对方冷汗如雨下,他斟酌着言辞:“属下言下之意是,这会不会是他的诱敌之策,只等着我等上钩?”
索绰罗衍心中“咯噔”一声,他猝然转头朝远处瞧去,那黑暗便如猛兽张开了巨大的口,亟待将人一口吞没!
可他很快便发现,明砚舟给他出了个难题。
今夜他若是不将完颜宗安然救回,两军对战之时,主将被擒,沦落至任人宰割的地步,定然会影响突厥的士气。
完颜泯正等着这个机会翻身,完颜宗一旦倒台,那他们这些心腹绝难有好下场。
可他若是领兵追击,前方倘若设了埋伏,以明砚舟的本事,他就五千轻骑的兵力,今夜怕是也绝难生还。
更遑论将完颜宗救下了。
那副将见他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大着胆子道:“将军……”
“追!”索绰罗衍神情难看,他已决定孤注一掷:“今夜押上我全部身家性命,赌前方没有埋伏!”
说完,他再不犹豫,策马朝前疾行而去。
青州城楼之上,叶期已枯等了数个时辰,双眼被寒风吹得干涩,眼底已满是血丝。
身形愈显单薄。
李木送来大氅,见他只僵立着,动都未动一下,不由低声劝道:“大人,城楼上风大,如今战事胶着,您定然要仔细身子。”
见他不应声,片刻后李木又道:“王爷多年前便随叶将军南征北战,大胤谁人不知他用兵如神,是以您实不必忧心。”
叶期闻言,那双平静的眸子突然漾起几分讽笑来,他转过身看向李木:“他虽战绩累累,但也是肉体凡胎,也会受伤会疼,这一身战绩也都是以命相搏得来。我也算是他的好友,如今怎能因他强大,便认为他无所不能?”
李木闻言,顿时噤了声。
叶期紧握着手指,竭力压下心中的颤抖:“我大胤为海晏河清,已付出了太大的代价,若老天有眼,我只盼此次众将士都能平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