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如海想明白自己百口莫辩之后,顿觉背后攀上来的凉意宛如挟着冰霜,脊背已然发凉!
荣成帝冷冷地看着孙如海,恨声道:“朕竟不知你有如此大的能耐,藏匿罪臣之后数年,你这是意欲造反吗?”
孙如海额上冷汗直冒,他又膝行了几步:“陛下……陛下,求您明鉴,微臣真的从未见过她!”
“你若从未见过她,她一介后宅女子,又怎能一眼便认出了你,甚至还知晓青州一案事发之时,你正在淮县为官?”
孙如海闻言,瞬间便苍白了脸。
可容昭只觉不够,她又添了把柴:“莫非大人是因着未能救下我的母亲,不知该如何面对于我,是以才不敢与我相认?”
孙如海眉眼凛冽,眼底已然泛红,他哑声道:“休得胡言!”
容昭似被他此番神色骇了一跳,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故作坚强道:“大人不让我说,我也是要说的。那如何能怪你?当年我与母亲想方设法从突厥贼人手中逃脱,前去淮县府衙请你相救。”
“正巧淮县来了几名司礼监的宦官,你便放心地将我二人交到了他们的手中,并低声与他们商议了许久,彼时我与母亲瞧见了曙光,都甚是高兴!”
她说到此处,眉眼中浸满了不解:“但不知为何,那几名宦官却仍要将我们送去青州,我趁其不备逃了出来,之后在淮县长大。”
容昭清冷的声音响在众人耳边,似询问、似喟叹:“但我的母亲却未能逃脱。大人你说,那些宦官分明是大胤人,那他们是受何人指使,竟如此费尽周折地要将我们送去完颜宗手中?你当年与他们相交,可知晓他们的身份与图谋?”
众人闻言,俱从身旁之人眼中瞧见了震惊之色!
柳青河面上的平静寸寸龟裂。
明德宛如此时才回过神:“你说什么,竟是司礼监的宦官要将你二人送去青州?”
容昭点了点头:“是,那领头之人自称‘咱家’,定是宦官无疑!”
明砚舟此刻才略略抬起眼,嘴边勾着一抹讽笑,似无意地呢喃:“竟又是宦官么?”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俱又联想到他因前司礼监掌印刘敏而身受重伤一事!
刘敏于战场之上意欲射杀我大胤将士,另有宦官千方百计要将叶宣妻女送去青州!
堂下众人顿时惊惧万分。
有朝臣低声道:“那些宦官或只是想将你母女二人送到叶宣身边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