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冷声一笑:“须知性命只有一条,在这内廷之中万莫跟错了人。古大人如今自身难保,可救不了你!”
陈让闻言神情一顿,他抬手挥退了吴姓宦官,朝着陈德疑惑道:“你方才此言何意?”
陈德眼中泛起笑意,他凑近些低声道:“干爷爷大喜,今日早朝之上,孙如海大人手握人证,弹劾古齐月冒用他人身份入内廷!大人您说,这可是您的大喜之事?”
陈让面上神情晦涩不明,半晌后看着陈德道:“孙如海手中有何人证?”
陈德摇了摇头:“不知,想来无非是那古齐月的亲族吧。”
陈让拧眉思索了半晌:“此事有异!古齐月入宫之时,所有文书俱是经由咱家之手,查验之后方才入的宫。”
“那有何奇怪之处?”陈德神情不解。
“他户籍之上无父无母,并无亲族在世。你可还记得曾问过咱家,他可有弱点?”
陈德顿时记起那段对话,他神情一凛,片刻后又道:“那……那也可能是街坊邻里,孙大人乃是大理寺卿,他要弹劾古齐月,那手中的证据定然是反复查证过,自不会出错的。”
陈让虽心下不安,但听他如此说也甚觉有理。
陈德见他神情依旧凝重,不由出声安慰道:“干爷爷,您莫要多想,此事便是有异也与您无关,您只需收拾下随孙儿先离开。陛下如今给您派了公差,怕是耽误不得。”
“什么公差?”
“陛下指派您亲自去往蜀地勘查矿脉,这几日便要动身了。”
陈让目露震惊之色:“陛下让咱家去蜀地?”
“是啊,古齐月如今被弹劾,自然不能再领公差。”陈德笑起来:“且他霸着这功劳许久,如今总算轮到您了。要孙儿说,待您从蜀地回来,这掌印之位定会落于您之手!”
陈让闻言,心下急跳起来:“此事是古齐月主动相让的?”
“自然不是,此事是柳相向陛下提请的,孙儿彼时就在大殿之上,古齐月可不甘得很呢!”
陈让听他如此说,倒是微微松了口气,他点了点头:“咱家知晓了,你先寻盆温水来供咱家净面梳洗。”
陈德领命而去,陈让站在原地许久,那扇小窗上透进来一抹光亮,落在他的脚尖之前。
……
夜深人静之时,古齐月宫外那间小院子的门扉被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