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点头:“是。”
明砚舟携容昭在桌案旁落座,他抬手倒了杯茶置于容昭身前,这才看向张覃:“张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张覃垂下眼,双手交握在膝上:“二殿下想知道的旧事,我今日俱告知于您。”
他未曾抬眼,只低声道:“十一年前,因叶将军骁勇过人,武将在朝中地位远远高过文官。我与柳青河深觉如此下去,难有出头之日,又恰逢陛下意欲和谈,这才设计陷害于叶将军……”
他说到此处,抬眼看向一旁的三人,却见他们似早便知晓了一般,眼中毫无震惊之色。
张覃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明砚舟手握成拳,抵在桌案之上:“于是你们煽动了监军刘敏,使他为你二人所用,在青州多番刁难于我等。”
“是。”张覃供认不讳:“但叶将军也并非等闲之辈,刘敏绞尽脑汁也未能抓到他的把柄。”
明砚舟抬起眼,神情中是凛冽的怒意:“是以,你们又设计将他的妻女从元宵灯会上劫走,送至青州交与完颜宗?”
张覃不知道他已知晓这么多真相,一时有些哑然,许久后才僵硬地点了点头:“是。”
容昭的心直往下沉,害她全家性命的人如今便坐在她身前,她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可是不能。
张覃虽是凶手,如今也是证人。
她深吸了口气:“张大人可知十一年前淮县的县令是何人?”
张覃的手顿时一抖,他此刻才敢抬起眼看向容昭:“你何以有此一问,你…是谁?”
容昭闻言,轻笑了一声:“张大人,你今日本不应该坐着,而是应跪在我身前!”
张覃倏然便睁大了眼。
容昭看着他,神情已然冰冷。
张覃在她的目光中垂下眼,他扣紧双手,哑声道:“如今的大理寺卿孙如海便是淮县十一年前的那位县令。”
容昭想笑,嘴角却宛如僵住了一般,动弹不了分毫。
明砚舟察觉她已浑身颤抖,忙隔着衣袖握住她的手腕,低声道:“你可还好?”
容昭闭了闭眼,片刻后朝他摇了摇头:“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