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还在施行。”
“如今关婶在府中怕也是胆战心惊得很,她又极少与那些后宅娘子们来往,或也不知晓什么门路。不若我明日早晨先去趟虞府劝慰一二。若她愿意,便与她一道去趟都察院监。”
明砚舟思索片刻,终是叹了口气:“关婶身子不好,她若能亲眼见着行直也能安心些。”
容昭见他杯中茶水已见底,便又为他续了些。
明砚舟视线中瞧见宽大的衣袖中纤细白皙的腕骨,他移开眼:“可你的身子尚未病愈,明日这一程可走得?”
“无碍,”容昭一笑:“本就不是病,倒也不必日日养着,且我如今怎能看着你们为我叶家前赴后继而无动于衷?是以这趟我定是要走的。”
明砚舟闻言,眉心先是一紧,随后又缓缓松开:“容昭,为老师翻案,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你不必因此而心有负累。”
“我未曾心有负累,但我叶家已然倾覆,终是活着的人更为重要。”
热茶的余温消失在风中,只留下苦涩的茶水未曾被人饮下。
可等到掌灯时分,泰亲王府的大门又被人叩响,来人却是秦景云。
他被明砚舟请进府中,见容昭穿着件春衫坐在明砚舟身侧,二人神情似乎极为熟稔,他先是一愣。
随后垂下眼:“二殿下,在下奉我家大人之命前来,实有要事相告。”
明砚舟请他坐下,神情中带着些许凝重:“行直说了什么?”
话音落下,却未曾见明砚舟开口让容昭离开,秦景云自然也知晓了他的意思。
他抿了抿唇,心中虽有疑,但仍继续道:“虞大人今日上值之时,特嘱咐在下,若是他今日被收押,请您不要去见他。”
“他是何打算?”
“大人说,张覃如今拒不招供的原因,便是盼着柳青河会救他。”秦景云抬起眼:“可大人觉得柳青河非但不会救他,怕还是会要他的命,是以他才设法入了都察院监,打算以身入局,撬开张覃的嘴。”
明砚舟心中虽已有了数分猜测,但如今得到证实,心下仍是一沉:“他此番做法,将自己的官名污了个彻底,可有想过以后?”
秦景云神情中含着些悲怆:“可大人说,人活一世,若什么都想得到,那也太贪心了些。如今他想要的很简单,便是还叶将军一个公道,还大胤海晏河清。”
明砚舟喉间一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