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砚舟看着虞兰川起身为张覃斟酒布菜,听着他笑着问道:“今日大人入宫可是为了恪亲王求娶完颜芷一事?”
张覃饮了盏酒,在烛火下看向虞兰川:“正是。”
他微微一笑:“这恪亲王不知是被什么蒙了心,竟宁愿休妻也要娶那完颜芷。”
“世间多的是肤浅之人,那完颜芷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虞兰川勾起笑意,似乎只是无心一句。
张覃将酒盏置于桌案之上,神情高深:“你只是说中了一半。”
“哦?”虞兰川动作一顿,他抬起眼:“竟不是吗?”
“自不是全貌。”张覃露出些不屑的笑意:“明历蠢笨,这些年无有进益。较明德而言,是既无眼界、又无谋算。”
虞兰川面上俱是思索之色。
“可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自然也知道在立储之事上,他胜算颇小。是以便想另辟蹊径,娶那完颜芷背靠突厥的助力成事。”
虞兰川心下一紧,他攥住手中的木箸,但片刻后又深觉遗憾,若古齐月在此,单凭张覃方才妄议立储一事,只要让此言原封不动地传到荣成帝耳中,怕是也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了!
明砚舟听清二人对话的瞬间,便清楚了虞兰川的打算。
竟是想引张覃说些大不敬之言吗?
三人通过那狭小的缝隙,一瞬不瞬地盯着屋内的动静。
张覃未曾听见虞兰川的回答,不由疑惑地看向他:“可是我有何处说得不对?”
虞兰川恍然回神:“自然不是。下官只是在想,恪亲王因何觉得突厥会成为他的助力?”
“他前些日子与索绰罗衍走得颇近。”张覃冷哼了一声:“想来索绰罗衍也想完成完颜宗的命令,这才病急乱投医吧!”
虞兰川定定地瞧着张覃:“大人方才说完颜宗的命令?”
大胤朝臣怎会知晓突厥皇子所下之命令!
张覃察觉自己不慎说漏了嘴,忙补救道:“索绰罗衍是完颜宗的人,他离开突厥来我大胤之时,完颜宗定然对他有所要求。”
“大人所言极是。”虞兰川看似也不纠结于此,只朗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