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已然西斜,阳光将院中浓密的树木映在窗户上,随着风轻轻晃动着枝桠。
明骁舟也颇为纳闷:“虞行直想翻案之心不比我等少一分,不逾重伤之时,他日日都盼着不逾能醒来。如今醒了,他怎么反而又与张覃等人私交甚好了?”
容昭本静静听着,待听到最后,心下一跳,她抬手紧紧握住明砚舟的手腕:“虞兰川会不会已经有了什么计划,他想以一己之力,将张覃拉下马吗?”
明砚舟也有如此预感,他再抬眼时眼中已不再平静,只压低声音朝陵游道:“备马,随我去趟虞府!”
陵游忙领命而去。
而彼时都察院中,虞兰川缓缓放下笔,松了袖口。
他将请柬捧在手上,只闻见墨香隐隐,那手被叶宣赞过数次的好字便展现在眼前。
虞兰川垂眼看了许久,待笔墨干透才妥善放好,站起身从值房中走出,紫色官袍衬得他面若冠玉。
他面上笑意清浅,提步行至张覃值房门口,曲指敲了门。
张覃正在整理案卷,见他来不由笑道:“行直,如今天色将晚,怎还不下值回家?”
虞兰川低头一笑,面上似乎尽是赧意,他跨过门槛朝张覃走去。
张覃半晌未听见回答,倒是有些疑惑起来,刚想开口询问,便瞧见虞兰川双手奉上一份请柬,笑道:“大人有所不知,五日后是下官的生辰。下官至交好友甚少,如今得大人庇护,便腆颜开口,想请您拨冗来用个便饭。”
张覃瞧了眼那封请柬,又看向站在自己面前乖顺的年轻人:“可还请了旁人?”
虞兰川忙否认:“未曾,如今下官愿交心的,仅大人一人。”
张覃微微一笑,这才抬手接过:“你可是因着柳相生辰之日,孙如海等人说得那些折辱之言,而不愿与他们交心?”
虞兰川手垂在身侧,闻言倒是沉默下来,半晌后才颔首:“确实如此。”
“他们如今不知你为人,待时间一长,瞧见了你的真心,定然会接纳于你。”张覃转身将案卷放在桌案之上:“字写得甚好!请柬我收下了,届时一定登门叨扰。”
虞兰川面上一喜:“多谢大人。不过下官府邸甚小,家中只有母亲帮着操持,厨娘做菜又不怎么可口,是以下官在青云楼定了桌席面,还请大人万勿嫌弃!”
“怎会如此!”张覃摆了摆手,眼中笑意也真诚了许多:“青云楼中的席面极为难定,你倒是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