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覃却半点不着急,他喝了口茶,却见茶水已凉,便微微皱了眉:“天冷了些,这茶也凉得快。”
柳青河颔首:“你肠胃不好,冷茶还是少喝些,我让婢女来为你换一盏。”
“却是不必了,我年事已高,晚上喝茶不容易入睡。”张覃摆了摆手,继续道:“我原本看见观年的供词,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可这虞兰川,却替我主动将那株珊瑚树一事抹去了。”
柳青河闻言,面露诧异:“果真?”
“骗你做甚?”张覃缓缓笑起来:“他重新誊写了一份供词让观年画了押,又拿给我确认过后,才与案卷一道送进了养心殿!”
柳青河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他深知虞兰川的为人,几乎正直到不知变通,如今怎会主动替张覃掩盖?
张覃观他面色,便知晓他在想什么,便笑道:“他这几年虽升得快,可其中的艰难也只有他自己才知晓。成才嘛,总得先受搓磨,此后才能认清理想与现实。”
柳青河沉默了片刻,缓缓摇头道:“虞兰川并不是那轻易便可低头之人。”
“曾经是。”张覃神色轻蔑:“可他如今挨过现实的毒打,又怎还会不知变通?”
他说完,也不待柳青河反应便站起身,拱手道:“今夜叨扰青炎兄良久 ,是我思虑不周。改日我设宴,向你赔罪!”
柳青河闻言忙站起身,摆了摆手:“你我之间,不说这个。只是这虞兰川,你还是得留个心眼儿。”
张覃闻言,面上不显,可心中已然反感了起来:“虞兰川此人,我自有论断,既是可用之才,我又为何不用呢?”
柳青河知晓他今日是无论如何都听不进起来,便不再多说,只亲自将他送到门口,望着他上了马车,面上挂着的笑容倏然收敛。
他暗骂了句:“蠢货!”
这才转身往回走,有心腹跟随而来,柳青河低声吩咐了几句,见那人应下,他才回房歇息。
清河郡官道之上,有一队人马行色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