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宁静的村里莫名地迎来一大队生面孔,不知咋的,这群生面孔突然间就为这个素来并不好客的村庄带来空前少有 的热火朝天。不像之前,总是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晚饭过后,听说村里来了戏团,瞬间就炸开了锅,每户村民都吆喝着抱起了自个儿家的长板凳擦肩接踵的挤破了头去村头抢位子。
男女老幼集体挤在台子前说说笑笑的,一群人聚拥堆搡在一起那场面,甭提有多热闹。
“ 柱子,叔带你讨媳妇要不要,村前头的戏台子可热闹。”
“你个傻货今儿有眼福了 ”
“听说这次来的戏班子,那什么!就..就唱花旦的那小娘们,啧啧啧,还别说,长得水汪汪的,嫩的嘞。那小脸蛋长得就 跟传说中那天仙儿似的。”
贼眉鼠眼的男人喉结上下不停起伏着,刚一说完,喉咙瞬地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那损色,就跟几百年没见过女人似 的!
眼前这个说话间喘着粗气的四十多五十岁中年男人裸着上半身,腰间还别着一个不知从哪个市集里廉价淘来的深棕色迷你牛皮酒囊。
手里头还攥着刚脱下来汗味熏天的蜡黄色上衣,一路小跑过来,而那条满是汗臭味的蜡黄色体恤经过他反手一甩,在他那圆滚滚的肩膀上滑了又滑,就像不情愿呆在他那黝黑又厚实的肩头上似的。
就在半刻钟前,男人一路小跑过来的时候,还时不时粗鲁地扯过肩头的衣角抹了一把从发际间淌下来的汗粒。
……
男人满是乱糟糟的胡茬上下唇间叼着一根马上就要燃尽的烟屁股,两只眼睛色眯眯的在不停地往身后匆忙跑过的女孩那隐隐若现的后背瞥了两眼。
“嘶……”
“这次这个是红色的”
“喂!下次穿黑色的,黑色的比红色的好看!”
刘苟转头望着身后已经跑远的妙龄女子大声吹了一个毫不正经的口哨,然后歪着嘴角玩味地捏了捏自己的双下巴。接着转过头一个大步流星站到二柱跟前,嘴巴里吞云吐雾不停的翕动着。
那女孩应该是听到了他调戏的那两句,边跑边回头瞪了他一眼!不过女孩嘴里好像还在说些什么,但是由于跑远了,刘苟听不太清。
“这天,真他娘的热死个人”
“柱子,你搁这坐着干什么?”
男人见二柱倚靠在水塘边的石板凳上,头歪到一边一声不吭的,便走上前攥起一个空心拳,微微用力的往庄二柱的脑袋上拍了过去。
“他妈的,谁?!”
庄二柱被男人这突如其来猛的一拍,惹的显然有些生气,因为晚上睡眠不足,有些浮肿一单一双的两只眼睛深深地朝着眉心曲了起来,在眉间处深深地形成了一个八字。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就在他抬起头的时候,右手还顺带摘下了塞在耳朵里的黑色耳机。
耳机里时不时还飘出来好大一段悦耳的韩国女团歌曲旋律。
... ...
“你说我谁!”
男人眼睛瞟了一眼庄二柱手里那串老旧并且发黄的耳机,两只眼睛猛的向上翻起白了庄二柱一眼,紧接着打趣地说道。
“傻货!别听了,歌有什么好听的,叔带你现场看姑娘去!”
说完扬起胳膊指了指身后不远处拐角那块儿微微溢出黄色灯光的地方,朝着庄二柱比着口型,嘴里缓缓滚出两个字 “听、戏” !
“是苟叔啊!”
“我还以为是谁呢”
庄二柱聚精会神地盯着男人的嘴型,表情里有些不耐烦地瘪了瘪嘴说道。
庄二柱自打小时候生过那场重病开始,发烧把听觉烧出了障碍,他在个别时候与别人交谈时,对方偶尔要喊出比平时更大的声贝庄二柱才能听清口齿。
但这倒似乎也并不影响他掌握了平日里通过看嘴型辩话这一技能。
“看戏就算了,苟叔”
“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