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青书关掉了手机屏幕，把它随手扔到一边。宇文敬被他无所谓的态度弄得脑子冒烟，一把就揪起了蔚青书的衣领。

“你知道自己是商品就好，公司花大价钱包装你，就是想让你卖得更好，你还有什么不满？不要跟我说逼你拍戏，逼你唱不喜欢的歌这些屁话，当初人气不够，被人排挤的时候是你自己接受了这个条件，现在脚跟站稳了，就准备来跟我说干得不愉快吗？”

“我可没有这么说。”蔚青书被宇文敬提了起来，他没有挣扎，只是皱了皱眉，“这件衣服是节目组的，你要扯好歹等我换件衣服再来扯。”

果然是毫无反省意思的样子。宇文敬忍到额头上都快要挤出十字筋，他猛地松手，把蔚青书推回沙发上。

“关于《深秋》的采访，你是故意选择直播节目的？”

“是的。”

宇文敬紧紧地攥着拳头，用力到指甲都掐进手心：“你就这么在意薛明暄？在意到连自己的事业会受到打击都不顾？”

蔚青书整了整被弄得凌乱的衣襟，宇文敬意外地发现，对方这个时候居然很冷静——蔚青书并不是个心态特别稳定的人，在做出一些重大决策的时候，他容易紧张，甚至是产生暴躁情绪。然而在这个时点，蔚青书十分镇定，他早就预料到粉丝，公司和经纪人的态度，这些场景在他脑子里仿佛演练过上千遍。

“敬哥，我没有后悔过自己走过的这八年，虽然走了跟理想有偏差的道路，但那是我自己选的，我没有抱怨的资格。有今天的人气，我甚至充满了感激。”

蔚青书说，“但我也有想过，当初如果我坚持了做自己，现在究竟会怎么样呢……可那已经是既定的，不能回头的事实了。所以我今天做出的这个决定，只是不希望以后回想起来，会因为自己没有做出顺从心意的选择而再次动摇而已。至于会招致怎样的结果，我都已经做好了面对的觉悟。”

“所以呢？你今天表了忠心，下一步会打算怎么做？”

“他说我不敢在媒体面前公开恋人的性别，不敢像个普通人一样跟他出去逛街约会。”蔚青书站起身来，语气决然，却又似乎带有些许快意，“我会一步一步向他证明，没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

宇文敬高声喝道：“你敢跟一个男人公开关系？！这是丑闻！我和公司都绝对不会允许你这样做！”

“你们准备怎么收拾我，是你们的事情，但只要我有机会，我就会那样做。”蔚青书说，他从沙发上拿起了自己的包，“我不会道歉，也不会配合公司的安排跟粉丝做曲解原意的解释。”

说着，他就走开了，准备去更衣室换衣服。宇文敬没有阻拦他，他听到经纪人沉重的鼻息渐渐被压制下去，最终化作懊恼的叹息。

“蔚青书，你那么在意薛明暄的感受，但你有考虑过我吗？有考虑过往你身上大把砸资源的公司吗？有考虑过那些一同把你托到这个高度的工作人员吗？”宇文敬说道，无力地跌坐在了沙发上，“我真想不到……那个时候的劝导和安慰居然会变成今天的导火线，早知道是这样，当初还不如让你继续消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