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的视频不长,很快就播放完了。接下来好几个连着自动播放的随手拍与短采访,都是年头有些久远的产物,如今在网上已经完全找不到了,追溯到六七年前,蔚青书刚出道的时期。青涩的,生疏的,真诚的,还不吝啬于在人前表达热情与干劲的蔚青书,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叫人移不开眼睛。其中还夹杂着几段短视频,是用手机随便拍的,像素很差,镜头昏暗一片,那是一些现场考察记录,拍摄的人来回校对着星辉纪念堂的每个角落,背景还有薛明暄大声指挥的声音。
“聚光灯角度偏了,再往这边调一点!”
“音箱放的位置不好,C区那边能听到的音量很小!”
“花道再延长一些视觉效果会更好!”
多么热情,多么努力啊,当年那个一厢情愿的傻瓜。
薛明暄关掉了视频。
他坐在电脑前,没有开灯,屏幕的光映亮了他黑色的瞳仁。屋里是浓重得几欲令人窒息的烟味,他手边的烟灰缸里堆满了被摁灭的烟头,即便在被客户催着改稿赶工程,工作压力最大的时候,他也没抽过这么多烟。
先前给蔚青书定做的生日礼物昨天终于送到了,薛明暄打开看过,上乘的用料,精细的做工,不愧是出于一流匠人之手,穿在蔚青书身上,效果一定亮眼。只可惜将它收到手的时候,薛明暄却已经没有了当初将图纸寄出的忐忑与兴奋莫名的心情。
薛明暄定定地看着那个精致的包装许久,掐灭了手上的半根烟。他划亮手机屏幕,拨了蔚青书的电话,接通很久都没有人接。
现在才二十二点,远远没有到蔚青书的睡眠时间,估计还在工作。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了起来。
“喂,敬哥吗?”
“明暄?”
电话那头的宇文敬语气似乎带了些许疲惫。自从上次那个庆功宴尴尬的通话后,薛明暄已经好久没有打电话过来,而蔚青书的衣服用品也是宇文敬亲自从薛明暄家里搬出来的,明眼人都知道两人之间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