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书,微微侧过头,再拍一组……好!”
摄影师摁下快门,蔚青书的一组硬照被收入镜头。镜头里的青年眼角上扬,面容是轻微的冷冽,白衬衫领口解得半开,露出鲜明锁骨,雪白的肌肤衬上简单的黑白布景,整个人仿佛与环境化为一体。
照片很快被check过,一组以“纯白诱惑”为主题拍摄的杂志照,蔚青书完美地把握了精髓。今天的摄影师与蔚青书合作过几次,也少有如此顺利的进展,他check过后冲蔚青书竖起了拇指。
“OK了。书哥,最近状态不错,看上去精神很棒,继续保持。”
蔚青书宠辱不惊地点头,他受到表扬时从来不会流露出喜悦的表情,但资深经纪人宇文敬还是能一眼看出蔚青书心情明显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近来被薛明暄好吃好喝地供着的缘故,着重减脂的蔚青书并没有以前节食时饿得面黄肌瘦的样子,反而变得容光焕发,瘦下来更显凌厉的轮廓分分钟叫粉丝舔屏尖叫。
“知道最近你的粉丝怎么形容你吗?”
宇文敬给蔚青书递帽子和眼镜,这组杂志照是今天最后的工作,他们要准备下班了。
“什么?”
“重返十七岁的美丽少年。”宇文敬说,“连粉丝都能看出来你最近过得十分滋润,难怪有钱有势的人都喜欢金屋藏娇,果然有神奇功效。”
蔚青书送给他一记白眼。
宇文敬耸肩:“不过这种日子也差不多该到头了。公司已经给你找了几套公寓备选了,保安条件都不错,隐蔽性也好,要不我一会带你去看看?”
“不了,”蔚青书说,“带我去薛明暄家。”
“你还打算在薛明暄家里赖多久?该不会已经把那当成自己的家了吧。”
宇文敬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蔚青书打太极,他开始有些不耐烦了。蔚青书最近过得太舒心,人一旦习惯了被宠着的日子,就很难再恢复以前的生活状态,“寻求一时的放纵不是不可以,但你的巡演也快开始了,玩够了就该收收心,有些事情任由它发展下去,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蔚青书将手里的杂志猛地摔到沙发上,打断了宇文敬的话。
“我不会让事态一发不可收拾,你放心,这是我和公司之间的约定。只要我还是环宇的人,我就会遵守游戏规则。”蔚青书说,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语气却泛着冰冷,“但现在我现在要去薛明暄那,你不乐意,以后就不用送我了。”
宇文敬被蔚青书的态度气得脑仁疼,两人不欢而散。蔚青书开了自己的车,副驾驶座上散落着宇文敬早些天给他提供的一些公寓资料,确实都是些条件上等的住所,但他只是随意翻看了几下,就随手丢在一边。
再好的住所,里头空落落的,就始终只是一个临时落脚的地方。
这是他第一次因为薛明暄的事情与宇文敬发生直接冲突,以往他要么是听从,要么好歹也是阳奉阴违地糊弄过去。
蔚青书工作上虽然经常我行我素,但私生活大抵还是顺着宇文敬的意思,也正因如此才能保持多年清清白白的形象——宇文敬向来都是为他好的,两人是捆在名为利益的绳上的两只蚂蚱,这种关系听上去龃龉,却是最为坚而不摧的,蔚青书自己最心知肚明。但不知道为何,宇文敬某个不经意的用语,偏偏就刺中了蔚青书的某根神经。
可宇文敬说得有什么错呢?蔚青书和薛明暄之间,本来就是玩玩的关系。薛明暄说喜欢自己,蔚青书可以用身体满足他;哪天薛明暄不需要自己,想要安稳地跟哪个人度过下半生的时候,他们马上可以一拍两散,谁也不拖欠谁。
然而想到薛明暄不经意投来的笑,情热时的低语,在厨房忙碌的身影,那些画面将来可能会被哪个不知名的女人或者男人独占,蔚青书就难免一阵心烦意乱。
薛明暄的温柔就像一把钝刀子,磨着磨着,当时或许并不觉察觉疼,但时日长久了,总会在心上留落难以覆灭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