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在幽暗的天幕下独自摇曳,散发着昏黄与沉郁的光芒。
星辰隐匿,月光也显得格外吝啬,只舍得洒下几缕清冷的银辉。
文骈看着这团火,火光映照出他格外深沉的脸庞。
东也静静地看着这团火,这火仿佛能勾起人的回忆。
没有人说话,东就开了口。
“我记得当时也是这样的月,倒映在清澈的池塘里。
我虽大半生都在北方与大漠落拓,最开始却出生在一个温柔秀丽的地方。
当树叶在晚风中簌簌作响,街上的车马不再喧闹的时候,我和她就会悠闲地倚着井栏谈天说地。
我还记得她说着说着,老是嬉笑着去扑打飞来飞去的流萤,有一次动作太大,把她的衣服都给弄破了。
她一直央我给她买一件新的。
自从我去了北方征战,与她天涯海角,音信全无,我几乎忘记了她的样貌。
我后来听人说,那个时候她就相思恹恹,面容消瘦。几乎每天茶饭不思,妆发不洗了。
我立了功之后归心似箭,可才打完狄人,朝廷的大军又来了。
我只能孤身去大漠躲着,大漠里是吃人的地方。
黄沙连着天,天连着黄沙。
无论多苦多累,我都坚持下来了。
后来我终于回到了家,却听闻她早就病故了。
找人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她以为我丢下她去追寻什么长生不老,抛弃了她。
不然怎么会十几年一点音信都没有呢?
呵呵,她真的好笨啊!我要长生做什么呢?她死了,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我宁愿和她厮守十年,也不会要长生九世的。
她不会不知道。
可她还是去了,那种难熬的寂寞,那种生活的孤苦,让她等不了我了。”
东缓缓地说着他的过往,他是面无表情说完这一切的,他的血和泪早就流干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心里的痛苦。
火焰噼里啪啦的还在响,文骈心中似乎已经有了决定,他扭头问西道:“逍遥,你觉得长生好不好?”
西愣了一下,随即用力地摇了摇头:“不好。”
文骈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