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想,师父他老人家精神头比我都好,福大命大,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
可生死之事,本就无常,有一天师父突然就病了,病在一个秋天。
那个秋天多么萧瑟啊,院子里的落叶平常都是师父去扫的,他一出了事,那叶子就越落越多,最后铺满了一整个院子。
谁都没有心思去扫。
某个冬夜里,我的剑断了,在此前它一直都是削铁如泥。
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发了疯一样跑回师父的屋子,师父已经咽了气。
从此以后,我在这个世界上再无一个亲人。
我本名叫任逍遥,天地任我逍遥。师父起名的时候说这名字好,他到死都怀念他纵横江湖的那段日子。
我师父,‘绝尘剑’,当年在江湖也是赫赫有名的剑仙。只可惜,如今仙人鹊起,凡人哪当的上什么剑仙之名?
后来我下山了,找不到什么生计,除了一柄断剑我什么也没有。
我就是天地的一个游侠,游来游去,归无所依。
酒我学会喝了,常常跟我师父一样,一次喝个半壶。其实喝酒一点意思也没有,真的,我还是不喜欢喝酒。
可人有时候,只求一醉。一旦醉了,什么悲伤,什么痛苦就统统没有了。酒一醒,痛苦和悲伤又将我包围。
于是柳尘出现了,让我替他办事,办一桩事,给我一坛的酒钱。
他还说,要是我哪天忘掉了痛苦,就可以跟他一样当仙人了!
可我就是忘不掉,我做不到断情,做不到禁欲,也许我这辈子就不适合当仙人吧!”
一席话说完,西已经满眼热泪。
文骈看着他,单薄的身子,断掉的剑,他还只是个少年而已!
于是文骈说:“谁说当修士要断七情,禁六欲?简直荒谬!”
西的眼泪已经掉到了他面前碗里的点心里,听到文骈如此说他抬了起头。
“拿着,道信。你现在就是炼气修士了。至于酒,那玩意要多少有多少!你想怎么喝怎么喝!”
文骈满不在乎地丢给他一个道信,顺便递过去了一张纸。
“啊?道圣?我...我成道尊了?”西有些不敢置信,这仙人原来这么好当?
文骈哂笑着摇了摇头,又把目光看向东。
东也不再犹豫,开始述说起自己的往事...
“我如今只不过是一名刀客,提着刀从大漠里来。从前,我却是北地王世子的亲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