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买了吗？”

“我没有买啊？”叶音音眨了眨眼睛，有点懵。

她买什么了啊？

“五香杏仁糕。”宋惊云指了指血饮卫手里，那大包小包的东西，“听说母妃很喜欢吃杏仁，所以这山上种了很多杏仁。”

叶音音：“……”

她脚步一停，忽然发现他方才喂给她吃的杏仁糕不甜了，“我买这个，是因为你喜欢……”

才不是因为什么别的人，也不想那它和别的什么人扯上关系。

“……我很小的时候，确实喜欢。”

“所以你现在是不喜欢了？”叶音音作势就要把五香杏仁糕丢掉，结果被宋惊云拦住了，“虽然现在不喜欢，可是小时候没人买给我吃。”

他语气很淡，淡得似乎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小时候，一直待在山里，后来逢天灾，山下的动静太大了，所以我就偷偷摸摸的下山，做了很多事，也被人指挥做了很多事，见了很多世面，尤其是这吃的。”

可是吃的要银子，他没有，也没有人跟他买，只能愚蠢的去做一些自以为是的“好事”，换来人给自己送吃的作为报酬，结果第一次体会到山下风光不仅有美景，还有深不可测的人心。

“我被人引导，偷开粮仓，千里迢迢拿了县城官府的粮食，去救济山下的百姓，他们为了感激我送了我很多吃食，还邀请我去他们家里住，我很高兴，听他们的话又去了城里几位大户人家，使计弄来了他们的大米和鱼肉。

他们吃饱了，等官兵回过神来要抓小偷的时候，就把我送了出去，说死了我一个，总比其他人一起死了好。”

宋惊云自嘲一笑，“我是不是很蠢，其实还有更蠢的。”

他抬头望向天边，“官府抓小偷弄得青石镇满城风雨，我为了不连累他们，在他们把我送出去的时候还沾沾自喜，觉得我做了很多好事，千叮咛万嘱咐，他们要把剩下来没有吃完的粮食藏好，不要被人搜出来。

妄图像书里的英雄一样，以一己之力，去承担所有风险，可是我忘记了，书里的英雄下场都不是很好，就像我一样，皇子身份被县令发现，一层一层传上去，就传来了宫里想要杀我的敌人。”

“我那时在山上，除了看书之外，什么都不会，我打不过他们，但是当时山里已经有了好几个被我沿路捡上山的小孩，我要是死了，老头是不会管他们的死活，所以我从书里又学会了用毒，毒死了很多人……”

“用毒是不光彩的，我知道我很坏，我也想学武功，可是时间太急了，我只能学一些剑走偏锋的办法。”

比如用那些追杀他的人练手，比如从回苍山最高的悬崖上跳下去学轻功，他的武功，几乎都是在那个时候学会的。

宋惊云呼吸不稳，抱紧了手里的暖手炉，想要吸取上面的温度，平复心绪，“我毒死的人太多了，所以后来也会被人下毒，我不意外，我知道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我没想过，我会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