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直言,希利,流言的功效甚微。”孔萧直指问题,“他已经得到一部份民众的信任,而且是在古尔萨司默许下。”
古尔萨司在众目睽睽下接受了杨衍哈金的身份。
波图守在圣司殿门口,见到两人,上前行礼:“孔萧主祭,希利主祭。”
波图虽比希利德格年长,升迁却慢,至今仍是大祭。古尔萨司认为波图太过仁慈,胸无大志,最好的位置就是萨司的执行官与幕僚,他目前是为古尔萨司安排人事行程的枢要幕僚。
希利德格主掌卫祭军所与虫声,孔萧负责戒律司,两人与波图都是古尔萨司最亲信的人,旁人称他们为“狡猾的希利”、“公正的孔萧”与“仁慈的波图”。另外还有一个人,从古尔萨司继承人身份退下的孟德主祭,他现任祭司院副院长,外号是“余烬的孟德”,代表他的辉煌早已过去。
三人一同站在古尔萨司面前,希利德格报告着萨神巡视的结果。
“为了荣耀萨神而来。”古尔萨司沉默着,半晌后道,“我喜欢这说法。”
“他是伪神,只是有双红眼的凡人。”希利德格道,“我试探过,他连基础教义都不能解释。”
“萨神之子不需要解释教义。”古尔萨司道,“如他所说,萨神为什么要派儿子取代祭司院的任务,难道祭司院没有遂行萨神旨意?”
希利德格讶异:“难道古尔萨司认为杨衍真是萨神之子?”
“他当然是。”古尔萨司道,“所以我们才需要帮助他,别让他被亚里恩利用。”
希利德格默然半晌,反复咀嚼后明白了古尔萨司的深谋远虑:“是希利僭越了,请萨司恕罪。”
波图大祭道:“我想我们可以拉拢他,让萨神之子迷途知返。”他望向孔萧主祭,“你救了娜蒂亚全家,还有她的奴隶同伴。”
孔萧说道:“不是每个人都懂得知恩图报。”
波图道:“至少值得一试。”
古尔萨司沉思着,杨衍的表现出乎意料的好,他喜欢这结论,这对一统五大巴都和之后对关内用兵都有好处。
他的难处在于如何在不损伤杨衍萨神之子名号的前提下将他据为己有。刺杀不好,不仅困难,一旦失败,亚里恩宫就会对祭司院全面开战。塔克或许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权力,但奈布巴都如果因内耗而衰弱,圣山就再也与自己无缘。
攀上圣山,瞻仰圣衍那婆多的圣容,是古尔萨司一生的愿望。
动用卫祭军所的力量强行带走杨衍一样不可取,古尔萨司虽然老,但经验丰富,几个方案在他脑内转过,但都不够稳妥。
一名小祭走入,说亚里恩宫派来使者。希利德格恭身行礼道:“尊贵的古尔萨司,请容我告退。”接见亚里恩宫使者的事通常交给希利德格处理,使者没资格面见古尔萨司。
“让他进来。”古尔萨司道。
使者很快来到古尔萨司面前,面对古尔萨司,他有些发怵,单膝下跪,左手抚胸行礼。
“塔克亚里恩让你带来了什么讯息?”古尔萨司问。
“这是亚里恩的书信。”使者恭敬呈上一封盖有金漆朱印的信件,但古尔萨司没让人接过。
“你知道信上写了什么吗?”古尔萨司问。
“我……我不知道。”使者低着头,看着不像有隐瞒。
古尔萨司点点头,希利德格走到使者身后,一把扭断使者脖子。波图扭过头去不忍看。
“斩下他的人头,连同信件一并退回,就说他冒犯了我,遭到处决。”古尔萨司道,“我病了,这段时间谁也不见。停止对亚里恩的赐福,祭司院与亚里恩宫暂停往来。”
波图恭敬道:“是。”
“希利,查清楚亚里恩宫有什么密谋。善用虫声,娜蒂亚还有父母弟弟。每三天派出一名使者从英雄之路进入关内,催促老眼尽快找到杨衍哈金的来历,我要更了解这个人。”
希利德格道:“圣路断绝,生间难派遣,英雄之路又险峻……”
“不计代价。”古尔萨司指示。
希利德格恭敬答道:“是。”
“最后,发信件给四大巴都,说奈布巴都已经寻找到新一任萨神之子。把消息散播出去,我希望一个月内,草原上每个人都知道杨衍哈金的名字。”
孔萧恭敬道:“是。”
希利德格问:“萨司,苏玛巴都会愿意来吗?他们从不承认萨尔哈金,也不接受腾格斯教义。”
“亚历萨司会来的。”古尔萨司闭上眼缓缓道,“退下,我要休息。”
希利德格、孔萧、波图三人同时行礼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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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死了?”塔克讶异。
高乐奇拿着信件,上头的朱漆金印完好如初:“古尔萨司没有打开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