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昭畴大喜过望,喊道:“老贼死于此地!”
忽地又听前方一声喊,百余名青城弟子杀入重围奥援。原来米之微听说雅爷孤军深入,下令急攻,亲率队伍冲锋,锥子军虽不复当年,仍有余威,终于打穿条路来。
沈雅言见状大喜,精神一振:“且看是谁先死于此地!”挥剑攻来。严昭畴本意诱杀沈雅言以求脱身,却不料沈雅言武功如此之高,竟被他拖到中军将破。现今严旭亭既然打通米仓道,沈雅言死活便无关紧要,他于是一边格架一边喊道:“不去看看你女儿尸体?”
他本意是要沈雅言分心,自己兄弟便能逃脱,沈雅言闻言却更怒,假若那尸体真是女儿,这一看不是白白放走仇人?他自料胜券在握,决意先杀这三兄弟,尤其严昭畴绝不会杀错,手上攻势越发猛烈。阴阳刀剑势虽然精妙,沈雅言却也是青城有数的高手,觑出严旭亭受伤最重,功力最低,且胯上中了一剑,行动不便,便主攻严旭亭。严旭亭一遇险,严烜城势必去救,严烜城一救,严昭畴便无人配合,这便破解了阴阳刀剑势。
三兄弟越战越是势危,不一会,严旭亭多处负伤,严烜城为救严旭亭,背上也中一剑,只靠严昭畴苦苦支撑。沈雅言将严昭畴逼开,踢倒严烜城,严旭亭架拦不住,摔倒在地,眼看就要死于剑下。
猛地一道银光飞来,沈雅言大吃一惊,挥剑去格,然而来势凶猛,他真力消耗大半,格架不住,那银光虽然歪斜,击中左腹,竟尔破甲,在腰间划出一道长口,血流如注。
沈雅言抬头望去,只见一骑飞奔而来,马上人喊道:“三公子快逃!米仓道守不住啦!”
原来伍裘衫死守米仓道出口,在魏袭侯和李湘波不住猛攻下逐渐溃败,华山弟子士气已失,不住逃逸,伍裘衫眼见好不容易夺回来的米仓道口又要失守,等不着三位公子,只得突围报信,却见沈雅言正与三位公子缠斗,眼看救援不及,掷出手上银枪,正是那招“走为上策”。这招威力猛恶,沈雅言又无提防,顿时受创。
伍裘衫翻身下马,正要拾把兵器来用,一条黑影扑至,正是沈雅言。原来沈雅言接那一掷,便知来者是高手,得趁他手上没兵器立即斩杀,当即冲来,双手握剑劈下。伍裘衫见他来得如此神速,肝胆俱裂,摔倒在地,忙在地上抄着一把刀格架。虽然沈雅言这一劈威力大不如前,但“走为上策”本就是奋尽全力掷枪逃生之招,一掷之后手臂酸软无力,需得回气片刻才能再使枪,正因一掷之后无法应敌,所以才叫“走为上策”,否则大可备着十几把长枪连环投掷。伍裘衫这一格,右手酸软无力,沈雅言剑锋平转横切,伍裘衫脑门一疼,被削去半颗头颅。
严烜城见沈雅言去杀伍裘衫,机不可失,高声喊道:“你们快走!”着地滚向沈雅言,长剑刺他腰间。严昭畴和严旭亭见大哥冒险,连忙追上掩护。
沈雅言欲要转身格挡,但他连战几位高手,早已精疲力竭,身形稍慢,“噗”的一声,严烜城剑刺入他腰间,竟无阻碍,恰恰是方才被伍裘衫长枪破甲之处。
不仅严昭畴和严旭亭大吃一惊,连严烜城也料不到这剑竟能得手。沈雅言先是一愣,随即大怒,眼看严昭畴、严旭亭刀剑随后跟来,左手抓紧严烜城长剑,右手剑尖朝下,右脚向后踏步,奋起余力向左划出个半圆。
大象无形。
严昭畴奔在前头,知道这招厉害,杜吟松尚且遮架不住,何况自己,当即弃剑,飞身将大哥扑倒在地。严旭亭伤势本是三兄弟中最重的,又因胯下中剑,行动稍缓,躲避不及,只得举刀格挡。刀剑相格,严旭亭只觉手上刀被剑锋带偏,随即胸口一凉,喷出一团血雾。
若不是严昭畴判断准确,沈雅言这剑或许真能同时杀了他们三兄弟。
严烜城大叫一声,扑向三弟。沈雅言向后退开两步,将腰间剑拔出。血从腰间喷出,他捂着伤口发颤。
严昭畴见他重伤,正要去杀,一条人影不知自哪奔入,东转西弯,在刀光剑影中抢入战局,一剑如白虹贯日横越战场而来,严昭畴不知高低,连忙后退。
那人背起沈雅言,更不停步,转身就跑。严昭畴正要去追,只听严烜城哭喊道:“昭畴,三弟不行了!”
严旭亭胸口中剑,血流不止,仍颤声道:“大哥……二哥……快逃……”随即断气。</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