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睡着了，林妍妍就没再烦他，自顾自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屋角的火光跳的越来越微弱，那点细碎的“噼啪”声，也被屋外的大雪彻底淹没。

床上突然动了一下，白苏和白冰立刻被惊醒，睁着两对蓝色小眼睛，直勾勾看着床的方向。

白凛小心翼翼坐起身，把腰上的手轻轻拿开，见她被冻的瑟瑟抖，扯过兽皮，给她盖的严严实实，盖了两三层。

伸出手指，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妍妍，我真的该走了……”

白凛摊开手心，里面，赫然一个黑色的血洞，洞的周围，是密密麻麻的红色兽纹，已经蔓延到胳膊了。

还在不断往上蔓延。

被咬的那一刻，他还抱着最后的希望，王殿下，万千尸骸中的那一小时，他经历人生中……最艰难的抉择。

死亡是最容易的事，可他……再也不能见到她了，再也不能，陪在白冰和白苏身边，亲眼见证他们的成长了……

他的世界，将再也没有一丝温暖了。

他不怕死，可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当长出第一条红纹的时候，他就想过，悄悄死在王殿下面，那里，至少是自己和她定情的地方，被烧死在那里，倒也合适。

可是，他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他想，再看一眼她，想再牵一次她的手，再抱一次她。

即便是最后的时光，他也不想浪费一分一秒，挣扎了很久，他还是留下了，即便身体，已经不怎么听话了。

美好的东西，总是具有致命的吸引力，他怕再待下去，就真的……舍不得走了。

要是被她发现，又不知会冒险做什么，听她说，那种药，只剩最后一颗了。

他要是用了，那她和幼崽，就没有了……

白凛看了很久，直到那张脸，已经深深刻进自己的心里，这才起身，跳下了床。

白冰和白苏不明白他想做什么，正要扑进他怀里，白凛比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走过去蹲下身子，摸了摸他们毛茸茸的小脑袋。

用兽语小声说了句什么。

白冰和白苏听到后，愣了一下，然后重新退进了窝里，期待的看向他。

白凛朝他们笑了笑，取下墙上的斗篷，打开门，悄悄走了出去。

门被轻轻关上后，赤璃耳朵一动，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