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却代她答应了,“也好,你们年轻人多在一起说说话也是好的。”
“夫人?”若棠有些不解。
李氏在她耳旁小声道,“知己知彼,总不会有错的。”
说罢,拍拍她的手,转身扶着丫鬟的手先走了。
若棠一想也有理,不管这位君六姑娘想要干什么,她总得先了解了解这君六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于是便没有异议的随着她往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早有丫鬟先过去忙碌起来,铺了暖和的白色长绒毯,摆好了瓜果差点,正要点香,叫采青毫不客气的阻止了。
“我家娘娘不爱熏香。”
自被衣裳毒倒之后,若棠对香料就生出了一种抵触的心情,但凡她在的地方,绝对不想闻到香料的味道——她实在是痒怕了。
君六姑娘便摆摆手,令丫鬟婆子退了下去,邀若棠落座后,便看向一动不动杵在若棠身后的采青。
采青不为所动,依然柱子一样的立在若棠身后。
君六姑娘便又看向若棠。
若棠只作不觉,笑盈盈的开口道:“君六姑娘见谅,本妃并不擅棋,怕是要叫你失望了。”
“您恐怕也看出来了,小女邀您下棋,也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她亲自拎了茶壶给若棠沏茶,“实则,是小女有些话想与您说,若有得罪之处,还盼您莫要恼我。”
这姑娘倒有些意思,一上来先不说明来意,只叫她不要恼她,想来她要说的话,多半是会得罪她的了。明知会得罪她,她还是敢说,丝毫不怕会得罪她,想来这位君六姑娘在君家,也是极得宠的。
“君六姑娘想要与本妃说些什么?”若棠轻轻一挑眉,仍是笑的温婉又和气。
“我所见的您,与外头他们说起的您,似乎很不一样。”她倒也直接,上来就是这样的话。
“哦?那你是更相信你所看见的我,还是他们口中的我?”若棠饶有兴致的瞧着她。
这姑娘不但底气十足,还很有勇气,有意思。
君六姑娘与人说话时,酷爱盯着人的眼睛,她又长得有几分英气,如此很容易给人造成压力。
但若棠却丝毫不受她的影响,依然言笑晏晏的模样,令她眉眼间便多了几分莫名的焦躁。“所谓眼见为实,我自然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越是自以为聪明的人,便越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很欣慰。”若棠笑道。
君六姑娘却垂下了眼来,她压低了声音问道:“我请您来,是想问您,您觉得谢大公子,为人如何?”
若棠笑出了声来,“姑娘,我若告诉你,我跟你口中的谢大公子其实根本不熟,你信是不信?”
君六姑娘猛的抬起眼,很显然,她是不信的,“我知道这般鲁莽的请您过来,逾矩的与您说这些,让您不高兴了。只是,嫁人终究还是女子一辈子的大事,我不想等嫁过去才发现……一些不堪的事实。”
若棠点头表示理解,但是理解归理解,她的确是帮不上忙,“旁人都只记得我曾勾引过谢大公子,却不记得谢大公子原是我妹妹的未婚夫婿。君六姑娘相信我是清白的,那么自然就该知道,我与谢大公子的确不熟。你若实在不放心,不妨去问问沈侧妃?”
君六姑娘看着她,像是在努力分辨她话里的真伪。
若棠坦然的任她打量。
半晌,君六姑娘收回视线,“多谢您替我解惑。”
“这世间女子总是比男子更不易些,我愿与人为善,若真能帮到你,也是我的荣幸。”若棠不要钱一样的释放着她的善意,笑着说道。
不管怎么样,就算不能多结交一个朋友,总也要少一个敌人,她可不耐烦整日与人斗智斗勇,自家府里那几个就够她操碎心了。
……
与君六姑娘将话说开后,若棠领着采青要回正院,一名丫鬟低眉垂眼的走到她面前,福了福身,恭敬的说道:“娘娘,我家公主请您前往新房说话。”
嘿,都嫁进晋王府做侧妃了,还摆着她的公主谱儿呢!
若棠在心里嗤笑一声,“不知百里侧妃邀本妃前去,可是有什么事?”
那丫鬟显然被若棠那句“百里侧妃”弄的懵了一下,回过神来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若棠便明白,这不是晋王府的丫鬟,而是国安公主的陪嫁宫女。
“这许多的宾客,我家公主只与您相熟。她初来乍到,心里紧张,因而想寻您说说话。我家公主正等着您,还请您去一趟吧。”小丫鬟的语气有些不悦了。
请她过去还要跟她摆谱?这是当她这湘王妃不是王妃是吧?
“可本妃眼下着实有些累,想要先休息一会。”若棠睨着她,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就回了百里侧妃,且等本妃休息好了,再去找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