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野菜粥和杂粮饼。
和沈桃那天吹嘘的一样,杂粮饼管够。
黑风寨的众人听到管够两个字,发出欢呼声。
数大嘴瘦这个吃货叫得最响亮。
吃饭时,大家一手端碗,一手拿杂粮饼,吃得欢快。
鲁婶和刘婶吃着吃着竟然掉了眼泪。
其他女人被这股情绪感染,也哭了起来。
鲁齐走到媳妇旁边,用胳膊肘捅了捅媳妇,粗声粗气地说:“你哭啥啊?”
鲁婶瞪了一眼鲁齐,“你懂个屁!这是高兴的眼泪。
从前在村里,咱们家就那么几亩地,每年给官府交了粮食就不剩什么了。
咱家嘴巴多,吃了上顿没下顿。不是我扒瞎,我长这么大,只吃过两顿饱饭。
一顿是老当家走的头一晚,连酒带肉吃了个蹿稀,第二顿就是这顿了。”
鲁齐:“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不让你吃饭似的。”
“呸!你说得轻巧,家里孩子多,留点干粮也得等到农忙的时候给男人吃。
那是我不想吃吗,我多吃一口,你和孩子就少吃一口!
现在好了,踏踏实实干活就能吃饱饭,还不用担心爷们没饭吃。
要是这好日子能一直过,我做梦都能笑醒。”
思想教育都烘托到这个份上了,其他人再没点感慨,再不掉两个金豆子,就不礼貌了。
所以这饭吃到后半段,就变成了忆苦饭,忆亲饭。
不是怀念死去的爹娘,就是哀嚎灾荒里死掉的儿女/丈夫/妻子。
沈桃:……
你们都这么伤心了,我嘴里的饭是咽呢,还是咽呢。
老六叔的妻子早就死了,膝下也没有一男半女.他趁着人家哭的功夫,玩命地往嘴里塞饼子。
鲁齐发现老六叔这么贼,大喝一声,“都别哭了,再哭东西就让老六一个人给吃光了。”
大家纷纷看向老六叔。
老六叔碗里的稀饭早就喝光了,现在左手的碗里装了三个饼子,右手夹了两个饼子,嘴里还叼着一个饼子。
刚还哭得一群人,顿时擦干净眼泪和鼻涕,冲向装杂粮饼的篮子,你一个我一个把饼子抢空了。
大嘴瘦觉得不够,也不嫌弃老六叔埋汰,把老六叔嘴里那个都抢了。
吃过饭,沈桃一声集合,大家急匆匆跑过来,排成两行。
沈桃双手背在身后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