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氏看着跪地的周莹莹,食指在罗汉榻的矮几上轻轻敲着,发出“叩叩”的声响,这声音就像是敲在人的心上一般,周莹莹直到这个时候,才想起大白氏在京城里的名声来,大白氏从来都不是一个容易欺负的人,也从来都不是一个任人哄骗的人。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与我来演戏吗?是真当我什么也瞧不明白吗?”大白氏冷笑着道:“周氏,你昨日送出去的信笺,写的是什么?”
周莹莹手心都冒了冷汗,却仍旧咬着牙关说道:“妾身听不懂母亲的话,儿媳昨日的确送出过一封家书,不过是与祖父报平安的,因为祖父听闻,二爷他几日都没有在我的院子里留宿,多少有些忧心,妾身这才……”
“周氏,你这些话,以为我会信吗?”大白氏往后靠了靠,素手勾勒着身后大迎枕上的如意纹图样,不慌不忙的说道:“左不过等宫里的消息,也需要些功夫,我不急,慢慢来,好好的与你说道说道,不然干等着也是无趣。”
大白氏言语里的冰冷,周莹莹听得真切,不由得将目光投向陆念眉,道:“眉妹妹,你也替我与母亲说句话吧,我当真不知道母亲这是何意,二爷被宫里宣召了去,我心慌的很,这才来询问母亲的,我当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又与我送出去的家书有什么关系?莫不是有人偷换了我的家书不成?”
陆念眉清澈的眼眸落在周莹莹的身上,良久没说话,她到现在也不敢相信,周莹莹是这样的一个人,她没想过,一个人可以伪善到这个地步。
大白氏拍了拍陆念眉的手道:“眉丫头,你好好瞧着,将来你会遇见不少这样的人,巧舌如簧,不见棺材不落泪,一句话,翻着花样,能让她说出各种来。”
陆念眉垂眸道:“二嫂嫂,你的那些个手段,在姨母这里是行不通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心里也明白,不如摊开了与姨母说,你现在这样……”无端的让人当做跳梁小丑一般笑话。
周莹莹却是个死不悔改的,拽着大白氏银灰色裙摆说道:“母亲,您现在一句一句的问妾身,妾身都给母亲解释明白,妾身不知道母亲是误会了什么,不过没关系,只要把话都说开了,母亲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做了什么样的事情,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大白氏拍了拍陆念眉的手,却没说话,意思很明显,陆念眉也不再吭声,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
大白氏看向周莹莹,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不是听到了,邵姨娘原是勇国公夫人的话,所以写信给了你的祖父?让你祖父将这件事情告知给皇上知晓?”
“母亲误会了,我并没有,我只是写了平安的信,交给落香,让落香送到府中去,这……”周莹莹一副盈盈欲哭的模样:“落香是母亲赏过来的人,妾身实在没想到,她会做这样的事情,更想不到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周莹莹抹着眼泪说道:“那日儿媳的确是听到了这样的话,但落香也跟着妾身在外头,保不准是落香做下的这样的事儿。”
周莹莹一推二六五,将嫌疑落在了落香身上,这封信的内容被大白氏知晓,在周莹莹看来,就是落香告的状。
大白氏觉得可笑,似是根本没听到周莹莹的辩解一般,说道:“你是不是想着,若是皇上知晓,邵姨娘是勇国公夫人,瑾豪是勇国公世子,你就可以是勇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