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氏请了崔氏坐下,沉着脸问:“你们是瞧中了哪家的小姐?说来我听听,虽说荣之这混小子不姓沈,但他毕竟是我们府里姑奶奶唯一的子嗣,我们镇国公府也不可能半点不管,自然,你们辅国公府这么些年也没管过这孩子,才把孩子养成这样,要想随意给他挑了人,我也不能依。”
崔氏笑盈盈的说道:“这是自然,就因为知道这个,所以我根本没挑人,就来问白姐姐的意思呢,我呢,想着在府里开个赏花宴,也见见适龄的小姐们,我也许多年不出来走动了,连哪家有未出阁的小姐都不知道,可真真是笑死人了,白姐姐不知道,我刚刚在垂花门处,瞧见陆二小姐,眼睛都看直了,真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娇小姐呢。”
崔氏对陆念眉毫不掩饰的喜爱,被大白氏尽数看在眼中,陆念眉不过不自在了一会儿,便也释然了,虽不知这崔氏打得什么主意,但总归大白氏不会让自己吃亏。
大白氏含笑冲着陆念眉招了招手,让陆念眉在自己身侧坐了,慈爱的说道:“我的眉丫头是可人疼的,哪个来了不夸赞她一声?”
崔氏也不知大白氏是听不懂,还是装作听不懂,也不戳破了直言,只含笑说道:“白姐姐看看什么时候得空,我好定日子,下帖子,荣之这年纪也不算小了,只先前提了几家姑娘,都没能成,如今有姐姐做主,再加上荣之平定将军的身份,总能相看个好的。”
大白氏在衣袖下,轻轻的拍了拍陆念眉的手背,笑意朗朗道:“崔妹妹看什么时候得空便是,荣之这孩子,跟着我们国公爷这个舅父的时间,怕是比跟着辅国公这个父亲的时间还要长一些,再者在镇国公府办了宴席,也不至于许多的人不接帖子,见不着人。”
大白氏这是讽刺崔氏为人,多少人瞧不上的,在京城里头的人,各个都是人精,好端端的嫡长子,成了那个模样,不是捧杀是什么?真要把自家姑娘嫁过去,一个混迹青楼的夫君不说,还有个继室婆婆,日子愈发没法子过了,辅国公府这个时候开赏花宴,怕是多数女眷不乐意接帖子。
崔氏心里恨的要死,但面上却是不显,依旧盈盈笑着:“瞧白姐姐这话说的,怎么说,也是给荣之挑媳妇,怎么好占了白姐姐的地界?再者若是镇国公府下帖子,那旁人定会以为,是白姐姐要给庶子挑择婚事,那来的,怕多数都是庶女,我们荣之毕竟是国公府的嫡长子,便是将来做不得世子,那也不能娶个庶女不是?”
崔氏也不是省油的灯,大白氏要戳她的软肋,她便不客气的回击,谁不知道镇国公府凭白的冒出一个十七岁的庶子来。
大白氏不以为意,一副心胸开阔的模样,端起茶盏来,轻轻的吹着:“崔妹妹这话可就错了,我们镇国公府的公子,便是庶出,也要娶正经百年大族的嫡出小姐,我既是能认了他,必定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养着,可不跟崔妹妹一般,明里一套,背地里一套的。”
陆念眉夹在大白氏与崔氏中间,听着这话,心里都是一惊,没想到大白氏说话如此直白,可崔氏的面色依旧不变,陆念眉瞧着,崔氏手里的帕子都要绞烂了,然而崔氏面上依旧粉面桃腮的:“白姐姐可真会说笑,妹妹若不是太过宠爱荣之,也不至于让荣之成了这个模样,京城里谁不知晓,当初荣之将我亲生的荣凯推入湖水里头,我都没有追究?这若是搁在旁人身上,怕是早已经要打杀人了吧。”
大白氏眼眸微眯,落在崔氏身上,冷笑着说道:“瞧崔妹妹说的,夏日里兄弟之间玩耍,去下水去湖里凉快凉快,倒让妹妹说的这么严重,没得败坏了荣之的名声,倒好像他真的容不下崔妹妹生下的两个孩子似的,若真是那样,崔妹妹的儿子薛荣凯,女儿薛蓉蓉,是怎么平安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