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管事赶紧起身,从袋子里拿出两个金灿灿的大苞米棒子,送了上去。
“这……这是什么?!”
果然,闵老爷和闵夫人都惊讶,手里下意识颠颠苞米棒子,眼睛也瞪圆了。
“回老爷,这东西叫苞米,是海外传来的高产粮食,已经在福州府种了两年了,听说不挑地,种起来同高粱差不多,但收成却是高粱的两三倍。而且收粮之后取粒打碎或者磨粉,能煮粥、贴饼子,味道极好,特别顶饿!”
“当真?”闵老爷子难得这么高兴,突然想起一事又道,“去年,有个外放南边的同窗来信说起过几句,我还当他不懂农事,太过夸张了。如今看来,倒是我眼界窄了,没想到真有这般神奇的高产之物。”
邰夫人赶紧应道,“天下之大,奇事太多了。老爷怎么可能事事都知道?况且,咱们就是不知道也没关系,您看这么好的粮食种子就送到眼前了。”
闵老爷哈哈笑,连连点头。
闵夫人这才问闵管事,“邰家人去南边了吗?怎么遇到这样的好种子?”
闵管事赶紧应声,“回夫人,邰家的老三得了一些羊绒,寻女工织成了羊绒垫子,想着送去南边换点儿东西回来贩卖。碰巧遇到一个水土不服的福州府行商,走到半路要折返。邰家老三是个精明的,就直接把羊绒垫子换了那行商的所有货物。”
说罢,他让开身形又露出那些糖水果子和茶叶,笑道,“邰家是实诚人家,几乎是带回什么就给咱们府上送了什么。他们也没想想,咱们府上富贵,哪里就缺这些普通东西……”
闵老爷子皱眉,呵斥道,“闭嘴!无论邰家送什么,总是心意。更何况还有千里迢迢从南边运回的粮种!以后再说这样的话,让人以为闵家高傲无礼,你就去庄子上种地!”
“是,老爷!小人一时口误,绝不敢污了闵家的名声。”闵管事赶紧跪下认错,末了好似想弥补一般又道,“老爷,邰家小门小户,许是拿了所有家财才置办了东西去南边,又换回这些糖水果子和茶叶,但咱们泰安实在太多了,怕是卖不出去啊。
“咱们府上去草原的车队马上就要出发了,不如加几辆车,让邰家把糖水果子和茶叶带去草原,一定会收回本钱。”
闵老爷平日不管这些琐事,摆手应道,“你同夫人禀告吧。”
说罢,他嘱咐闵夫人,“我去前边寻门客说说这新粮,晚饭摆在书房。”
“是,老爷。”
闵夫人应下,起身送闵老爷离开。
待得再回身,她似笑非笑扫了一眼闵管事,说道,“闵常,你同邰家相处这般亲近?居然不怕惹怒老爷,也要为邰家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