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也不会刻意提醒两个新兵去看这些细节,只是带着他俩往进走。
拐了两拐之后,光线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虽然谈不上伸手不见五指,但是也已经基本上看不见什么东西。
眼睛虽然看不清楚东西,但是鼻子却能闻到,血腥味开始越来越浓重,同时夹杂着潮湿和浓烈的硫磺燃烧的味道。
走着走着,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传来一声压抑地闷哼。
趁着最后的一丝丝亮度,这时候才隐约看到,地上坐着躺着的,都是伤员。
地上的伤员足有十几人,没有重伤员,都是轻伤,身边都还放着武器,想来是重伤员已经被抬到了后面。
二排长魏喜春,带着卫生员过来检查伤员的伤势。
卫生员手里提着整个坑道里唯一的一点点亮光,那是一盏忽明忽暗的矿灯。昏黄的一点点亮光,在灯罩里摇摇欲坠,映照出伤员们的面孔。
伤员的脸上都麻木着,黯淡着。这是一种老兵脸上才有的表情,不喜不悲。他们中,有的人脸上还稚气未退,大都是新兵连时候的新兵蛋子。但是现在,他们已经成长为了老兵。
卫生员的手上都是血,那矿灯的提手上,也都是。不过那不是卫生员的血,而是来自于伤员。
魏喜春排长蹲在一个伤员跟前,用三角巾给一个没了半拉耳朵的伤员包扎。
我有些尴尬,但还是走上前去,主动说道:“魏排长,今天谢谢你了。”
魏排长没有再看我,而是看着眼前的伤员,脸上仍旧是毫无表情。
他没有回头,但开口问我道:“怎么做到的?”
“什么?什么怎么做到的?”我有些不明所以。
魏喜春排长这才扭过头,阴晴不定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我:“你们就三五个人,怎么做到的击退敌人?”
机枪组在敌人退下去之后,就已经原路返回。我现在身边只跟着陈嘉和蒋胜志,还有久别重逢的陈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