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师兄弟中很多人都相信天命,如果真如这棋盘指引所示,连靳墟那样的人物好像都信这种极其恋他或者自恋的东西。”
“你们总以为给把一张白纸放在地上,每天按照你想象中的样子去填上一笔,最终就能画出你想要的那幅画。就像你们喜欢把一个孩子的未来都定死,每天在他们耳边说一些自以为是的话,他们就能真的每一步都按着你们的意思一直走下去一般。”
苏洵平静的说了很长一段,清虚默然听着,他知道让苏洵不满的天命论者中,自己也算得上一个。
因为他就是那个定好了孩子未来的人之一,那其中有一个孩子甚至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孙女。
这一番话让清虚明确的领会到了苏洵的意思,他这个最出色的师弟仍旧那般骄傲,横眉冷目的对着他说:
“师弟信天意,不信天命。”
“苏师弟这是在赌。”清虚叹息道,而苏洵因为这声叹息,眼前一亮,随后第一次露出微笑。
“这样的话,我也和君临说过。他的回答也和师弟的心思一样。”
“他如何答的?”清虚征了怔,随后问道。
“他像我这样犹豫了很久,然后看着我说。”
“师父,那我们就赌一把吧。”
“若十赌九输?或毫无胜算?”清虚再叹,而苏洵不为所动,笑得更加肆意。他看着这位从来追求中正平和的师兄,略微不屑道:
“那便掀掉这张赌桌!”
“……”
这世间很少有能让清虚无言以对的事情,但是苏洵是个例外。因为这位师弟的道理总是那样毫无道理,可他的自信,却总是能让人相信他的道理。
所以清虚没有反驳,他的目光在白玉棋盘和苏洵骄傲的脸上来回看着,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苏洵便坐着等他的决定,没人注意到他紧握着拳头,拇指摩擦着无名指。
他有些紧张,因为在他对面的师兄才是玄离门的掌门,就算是他也无法阻止清虚的决定。
时间便这样又过了一个时辰,也不知道两人心中究竟有多么煎熬,清虚随后才站起身来,喟然道:
“三百年前,你也像这般骄傲来求过师兄,你求人的样子从来都像在教训人。”
清虚目光迷离,回忆着那一桩数百年都不愿提及的往事。苏洵静静听着,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