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瑞压抑着愤怒,他知道此时如果自己奋力一搏或许有一线生机,但他不能那样做,必须想办法救出燕儿和刘沙,刘瑞努力思索着破敌之策。突然对面的另一个大汉开了口,刘瑞这才注意到,包围他的五个人中,有一个人没有戴黑面纱,而且这个人站在包围圈的最外边。
“魏兄,我这次专程陪你回来,可是办正事的,你若是想逛窑子,云山镇上到处都是,告辞,恕我不奉陪到底了。”
刘瑞后来才知道这人叫陈番,是魏昌年大儿子魏炎在镇上公所的同僚,是个文职书生。为首的那人正是魏昌年的大儿子魏炎,这个陈番听了魏炎的流氓话语,顿觉面红耳赤,生起了气,他本来是跟着魏炎回老家大王村,专程捉拿魏腾这个歹徒的,本来他可以不来的,碍于平日魏炎对他很是敬重,出手又很豪爽,盛情难却,就跟着来了。从陈番的话语,和他抓捕恶徒魏腾时,并不像其他人害怕被报复而戴面罩的行为,可以看出他是个的光明磊落,仗义执言的好汉。
这个陈番的家族在楚国曾经显赫一时,他的曾祖父,祖父,和父亲三代人都是楚王的相国,能在一个诸侯国里三代为相,他的家族势力可见一斑,只不过到了陈番父亲那里,家道中落。前面提到过,广陵王煽动藩王造反,其中就有楚王,陈番的父亲跟随楚王造反失败,被迫自杀,虽然陈番后来受到罢免,却只能沦为庶民,从头开始奋斗。可惜了陈番自幼熟读经史子集兵法韬略,空有一身抱负,却英雄无用武之地。
魏炎显然是害怕陈番生气,拉住了陈番的手说道:“哎,陈兄,不要生气,开玩笑而已,这个魏腾作恶多端,我就是吓唬吓唬他,你别多想。”转而向刘瑞说道:“魏腾,今天你死在我的手里,可有话要说。”
刘瑞本想奋力反抗,突然放松了下来,说道:“有,我有话要说。”刘瑞停顿了,看向陈番。
魏大力扯掉面罩,不耐烦的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刘瑞说道:“我魏腾恶贯满盈死不足惜,只是可怜了我那两个家眷,他们本是无父无母的可怜孤儿,我好心收留他们,承诺让他们吃饱穿暖,没想到这位魏兄要等我死后,辱没欺凌他们。我死不瞑目。”
魏炎哼了一声:“刚才不是说了,吓唬你来着。”
“哦,那就好,我愿意束手就擒。”说着刘瑞伸出手表示不再反抗,“只要你们不伤害他们两个,我愿意将藏在后山上的财宝全部奉上,我任凭你们处置,绝无虚言。”
魏炎不敢相信,提高了警惕看着刘瑞:“魏腾,你不会耍什么花样吧。”
陈番听了刘瑞的话倒是有些吃惊,这人的言谈怎么和传说中的恶名昭彰不太相称。
刘瑞继续说:“我都这样了,还能耍什么花招,你觉得我能以一敌五,把你们五个全部干掉,而且还是在我的手被你们绑住的前提下。这手你们到底是绑不绑?”
魏炎示意魏大力把刘瑞绑了,魏大力得令掏出绳子将刘瑞的手反绑在背后,“你说的藏在后山的那些财宝可是真的?”魏大力一边绑一边问。
“我都这样了,骗你们还有什么意义,刚才我已经说了,你们必须保证我那两个可怜的家人的安全,我死了以后,你们要把他们放了,给他们一些银两,让他们自谋生路。否则,我死也不会告诉你们财宝藏在哪里。”刘瑞始终看着陈番说话。
魏炎随口应下:“好,我保证。走吧。”
魏大力踹了刘瑞屁股一脚,“快走,磨蹭什么。”
刘瑞险些跌倒,回头看陈番:“这位陈先生,我在临死之前,能不能见一面我那两个家人,我要确保他们现在没事,万一他们已经被你们伤害了,我岂不是人财两空。”
陈番终于开了口,说道:“魏兄,就让他看一眼吧。毕竟我们又不是强盗。满足他的最后心愿,让他死的瞑目,省的这恶徒死后化作厉鬼游荡人间。”陈番在心里嘀咕起眼前这个将死之人,他的神色并不惊慌,丝毫没有临死之前的怯懦恐惧,而且他还想着别人的生死。这个人真的是传闻中的恶徒魏腾吗?
很快,一行人押着刘瑞来到山中古宅,院子里点着灯,两个看守把在门外,见是主人来了,赶紧把门打开。
魏大力怒斥两人:“你们两个都在外面,万一他们俩趁机跑了怎么办。”
看守甲低下头说道:“我们错了,管家大人,可这山里面实在是太渗人了,一个人在外面有些害怕。”
看守乙插话说道:“是啊,管家大人,听说这山里面最近有老虎出没。再说他们俩被绑成那样,神仙也脱不了身啊。”
刘瑞确定这里只有两个看守,加上这五个,一共七个人。他盘算着一会儿上山怎么脱困,然后怎么返回来干掉这两个守卫。他顺势看到了靠在墙根被绑在一起的燕儿和刘沙,他们嘴里都塞着布,表情极为痛苦,还有一丝焦急与担忧。他们俩看到刘瑞被押过来,眼神中流露出绝望痛楚,却挣扎不动。
刘瑞扭头不看他们,对魏炎说道:“魏公子,你是成大事的英雄好汉,能不能让人把他们口中的破布扒出来,我保证他们不乱喊乱叫。”说着,刘瑞转头看向燕儿和刘沙,眼神里极尽安抚宽慰:“你们两个听着,待会儿要是嘴里的布被拿出来,不能喊,也不能叫,我没事,这几位兄台只为财,等我把藏在后山的财宝分给他们,他们拿了钱就会放了我们,别怕,听懂了,点点头。”
燕儿和刘沙纷纷点头。陈番走向燕儿和刘沙,主动帮他们拔出了嘴里的布团。
刘瑞喊话:“快谢谢这位陈先生。”
“谢谢陈先生。”燕儿和刘沙诚恳道谢后再不言语。
陈番对这个魏腾越来越好奇了,他从刘瑞与两个家人的互动可以看出,他们之间十分信任,一个暴徒,怎么会有两个如此贴心的下人。
“哈哈哈,好了,走吧。”刘瑞放出豪放的笑声,似乎是慷慨赴死前的最后豪迈。
陈番突然说道:“魏兄你们几个去吧,我留在这里,我对钱不感兴趣。”陈番在小院里坐了下来。
魏炎见状,无奈的撇了撇嘴:“好吧,陈兄,你在此等候,我们去去就来。”魏炎一行四个人,押着刘瑞上了山。